没人理会,也没人可怜,前后警戒着,随着他瘸拐、随着镣具当当拖地声音,慢慢地,沿着条晦暗通道,向外走。
申令辰站在车前,脸色煞白,神情肃杀,他是主动请缨来警卫最后程,监狱管理局是特批,这个嫌疑人同样很特殊,死刑复核最快,而恰恰在弥留之际,又签器官捐赠协议,接受采访,表现不错。此举无疑为整个监狱管理开个好头。
啷啷铁镣声音,慢慢地传来,条活生生命将从这里走向终点,申令辰说不清自己感觉,尽管他曾经不止次想过,亲手击毙这样罪大恶极悍匪,可在最终见证时这刻,他却莫名地感觉到种悲哀。
世界上公平事只有唯件:死亡!
它会公平地对待每个,没有例外。
着病人转院,党爱民是看着两位老人,把鼻涕把泪,把女儿搀上救护车走,那幕让他整个人都不好……
……
……
这天也是个特殊日子,滨海市第四看守所全体戒备,武警趿趿踏踏整队脚步声,即便透过厚重水泥墙也听得清清楚楚,全所警报拉响,封闭仓门,除条重重看守甬道外,余下全部封闭,所有值班管教,伫立在每个监仓铁门前戒备。
这是个特殊氛围,那些在些羁押超过年,甚至更久老犯人会沉重地告诉监狱里新兵:有人要走。
这时候,他看到脸色同样煞白,艰难走出来聂奇峰,他没有怜悯,没有悲伤,奇怪是,那怕知道他罪有应得,却在最后这刻,也没有职业仇恨。
抬头眼,白惨惨阳光,平视片刻,警车林立现场,聂奇峰步拐走着,临上车刹那,像神经质样哈哈大笑几声,对着众肃穆警察高声呼道:谢谢啦!这多人送上路!真他妈荣幸。
门开,他被武警挟着,上囚车。
车队迤逦而行,五辆,申令辰车在第二辆,同去林其钊小声道着:“行刑处安排在司法局指定训练场,昨晚才准备完毕,救护车和冷冻设备已经到场……根据他意愿,监狱管理局
和释放、和上劳改是不同,这个肃杀氛围,要走人,是走到死路尽头。
作为今天主人公,聂奇峰却显得意外地平静,两份荤菜,杯老酒,都是塑料盘子杯子送进来,他用只残手持勺,吃得干干净净,这是此生最后餐饭,却没有吃出什味道来。这是此生最后时间,他却说不出自己脑子里,心里,还留着什。
或许没有什,无从改变命运时候,不管站着跪着,命运都会收割你。
于是,他听到门响着,拖着沉重镣铐,咬着牙,站起来。
咣声,铁门洞开,持枪武警,宣布执行死刑法警,个个眼神肃穆,戴着大口罩只露着双眼睛,有人上去搀他,他拒绝,咬着牙,瘸着腿,步顿地走着,而声音却恶狠狠地说着:“别可怜,让老子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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