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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草长鹰飞季节,清明前夕,苏杭东郊卧龙墓园,青青山峦间,浮着烟火凫凫,偶而间,能听到男男女女祭拜哭声。
哭声最大来自山腰处龙穴,是大葫芦又在倾诉,他抱着碑身,把鼻滋把泪哭诉着:
“哎呀,老二啊,你狗日走得早,留下个人活得真没意思啊,喝酒没有陪醉,打炮没人起睡,上周来俩俄罗斯女滴,看就想起你来……老子就替你全包……哎呀,老二呀,哥来看你来,给你烧俩洋妞纸扎啊,他妈这哄鬼,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收到……现在兄弟过得都不错,你睁开眼看看啊,比咱们那时候强多……悔啊,咱哥俩钻在垃圾里找吃时候,还跟你抢什……就他妈个鸡脖子,吃还拉肚子……”
问申令辰道:“师傅您是担心……聂奇峰那边?”
申令辰点点头,把第四看守所探视记录给林其钊看,林其钊看看登记探视名字是:容缨!
他没来由地心里跳,别人未必能说清,可要聂奇峰和李德利,肯定说得清事情始末,那样话,小木可就是她不共戴天死仇,这事情搞得林其钊也是直撇嘴,无语地看着这摞厚厚案卷,半晌才道着:“师傅,这事可没法办啊,们可没权力剥夺嫌疑人探视权力,聂奇峰在交待罪行时候很爽利,他是个明白人,是在求死……”
是啊,不准备活人,谁还能把他怎样?砍头还有三碗送行酒呢,这个时候,谁又忍心剥夺他最后点人权。
“对,他还说,有天会亲口告诉容缨。”关毅青又放句雷语。
来十几人,本来悲伤,听着听着就蛋疼。本来准备哭,噗哧声听笑,谁笑,大葫芦抹着鼻涕瞪眼:滚!
那人巴不得赶紧跑,于是又像去年样,不会儿就剩下大葫芦抱着碑在嚎,边嚎边倒酒,往坟上洒半,自己喝半,基本模式是,喝场、哭场,然后靠在碑上就不省人事。
小木把雕出来画像,仔细地嵌进碑身,又把碑上行字,细细描红,等这些事办完时候
林其钊吓得直哆嗦,惊声问:“真是这说?”
关毅青点点头道:“嗯……戎武出事前,他和戎武交易直觉得是个策略,没想到他当真,而且,觉得他们好像不是普通朋友关系,应该更近点。”
“难办……火光行动对赃物收缴到现在还没有完全结束,容缨名下财产是通过大桥商贸置办,也在追缴范围,车、房都被没收……不会又出个反社会性格人吧?”林其钊如是道。
这个担心不无道理,法治,bao力辗压之下,是没有任何同情可言。此时方才发觉,直以来,所有参案人都忙碌办案,兴奋于奇功带来喜悦,给予那位无辜者同情,只有小木人。
申令辰难住,他托着腮,紧抿着嘴,三个相顾无语、无言、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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