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语已经换身衣服,连鬓发都重新梳理过,端逸俊朗脸上带着恰到好处讨好笑容,仿佛点苍峰上场惊天动地对峙,从来不曾发生过:“帝君与尊上前后巡幸云嵿,实在是无量派无上荣光,无量派若有不周之处,还望帝君与尊上恕罪。”
宗子枭看到李不语就厌烦,尤其是那副谄谀模样,可偏偏此人说话办事令人无从指摘,他又用得着无量派,只能忍下不耐,他冷道:“本尊刚从凤麟洲带回冰灵,确要巡视番,与你们商议炼丹事宜。”
宗子珩心头紧。
许之南上前几步,急道:“尊上,祁仙尊她……”
“还没死。”宗子枭冷笑声,“尽管她自不量力,但本尊还需要冰灵和神农
宗子枭目光阴鸷,寒意蚀骨:“你趁离宫,送走宗仲名,又逃来无量派,谁给你胆子。”
“仲名是儿子,将他过继给五弟抚养,并无不妥。来无量派是为祭拜母亲,不日就会回宫,‘逃’字又从何说起。”
“你以为送走宗仲名,就可以心无挂碍?随时可以将他找回来。”
“宗子枭,他只是个七岁孩子,你放过他吧。”宗子珩沉声道,“有没有仲名,都逃不出你手掌心,你怕什。”
宗子枭怒目而视。他对宗仲名存在,已经产生些微妙心思,尽管看不上那小鬼,却又忍不住幻想那是他和大哥孩子,可宗子珩就这偷偷摸摸把那小鬼送走,将他置于何处?!
南。因为剑士都御剑,而纯阳教人不用剑,御物常常信手拈来,片叶、张纸,皆可御风飞行。
许之南看着地上李不语断臂,和俩人剑拔弩张阵仗,知道此前猜测是八九不离十,但眼下还有更重要事,他道:“帝君,宗子枭来蜀山。”
俩人均是如遭雷击。
李不语战栗地看着宗子珩,宗子珩也挣扎地看着李不语,许之南目光则在俩人间来回逡巡,场面时滑稽又凶险。
宗子珩几经挣扎,还是收起剑,他阴沉地瞪着李不语:“你必付出代价。”
偏偏他又无法直言自己愤怒理由,只能迁怒道:“沈诗瑶那毒妇葬在蜀山?要将她……”
“你敢动她,便从尸体上踏过去。”宗子珩低吼道。
宗子枭几步走到宗子珩面前,把捏住他脸颊,恶声道:“拿你自己威胁?你以为你几斤几两?”
“帝君,尊上。”
宗子枭松开手,阴冷地瞪着李不语。
李不语也收起佩剑法宝,他深吸口气,苦涩地说:“只要帝君放过无量派,不语愿以死谢罪。”
宗子珩御剑而起,飞向云嵿山门——
宗子枭正站在八卦台上,眺望蜀山苍云翠峰,无量派众修士如临大敌,连呼吸都不敢发出声音。
身后传来轻响,宗子枭转过身去,见他大哥刚刚落地,神色惶惶,眼眶充血,好像经历什,他蹙起眉。
宗子珩心脏隆隆作响,右手下意识地握紧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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