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光自身后照进屋内,为窗明几净白露阁平添层柔和色泽,屋内陈设果真与记忆中相差无几,他仿佛看到少时自己正在与母亲笑闹玩乐。
他扶着
那老妪站起来,揉揉松垮眼皮,颤抖着问:“九、九殿下?”
宗子枭认出她来,她是曾经伺候他们母子陈嬷嬷。
“天哪,天哪。”陈嬷嬷拍大腿,脸上露出又是惊喜又是惧怕矛盾表情,她当年亲手接生宗子枭,半辈子都在白露阁,但眼前这个高大阴鸷男子太过陌生,再结合宫中传言,她不免害怕。
“陈嬷嬷……你还活着?”宗子枭还未从惊讶中回过神来,作为他母亲贴身仆从,宗明赫竟然没杀她?
陈嬷嬷老泪纵横:“是帝君救们。”
回到无极宫以后,宗子枭去许多记忆中地方。正极殿,百花殿,练武场,后山洞府,兰园,清晖阁,每处都能勾起太多太多从前回忆,这是他出生长大地方,十四岁以前,这里是他家,往后十年,这里是他醒不来梦魇。
只有个地方,他迟迟不敢踏足,那就是白露阁。
从小他就觉得白露阁是后宫所有妃嫔寝居中最美、最好听,也是父君最爱来。幼时读《诗经》,他自以为发现出处,向母亲邀赏,母亲却告诉他,此白露非彼白露,蒹葭中写白露是情爱伤怀,未免矫情,她白露是“白云映水摇空城,白露垂珠滴秋月”。
直到最后他才知道,这些都是欲盖弥彰,切只因白鹭是陆家家徽。
他恨极陆兆风,因为他娘真心爱人,只不过在打着爱幌子利用她。
帝君?宗子珩?
宗子枭心底有些慌:“你为何还在这里?”
“当年伺候娘娘人,大多被帝君遣散,们两个年纪大,不想出宫,帝君便让们留在这里,照顾白露阁。”陈嬷嬷抹着眼泪,“这里里外外,们每日都打扫,还跟殿下您当初走时候样。”
闻言,宗子枭心中震颤不已。是宗子珩要他们保持白露阁原样?为什?
他抬腿往前走去,轻轻推开屋门。
陆兆风明明有无数次机会带他们母子离开,但他没有,他选择冒着风险将自己妻儿留在仇人身边,步步为营地铺展自己复仇大计,他不要家团圆,也不急于救心爱女子脱离苦海,他更想要宗氏江山。
如今再看门楣上“白露”二字,宗子枭只觉得胸中窒闷,甚至有些恶心。他深吸口气,走进去。
庭院内,有宫人正在扫拢着地上落叶,竹枝擦刮地面,沙沙作响,名老妪坐在树下,抬手仰头,借着秋日灿阳穿针引线,这画面悠然宁静,仿佛外界腥风血雨与这里秋毫无犯。
看到宗子枭,院中人都怔住。
宗子枭也愣住,目光扫过院落和楼阁,发现这里景物,竟没有什大变化。他想象中白露阁是颓垣破壁,蔓草荒烟,是尘封土积,蛛网结节,可这里分明是常有人打扫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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