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文判官崔珏崔子玉,他执掌生死簿与判官笔,亦是冥府律法编纂者,为人刚直狷介,公正磊落,管着书写万物生灵阳寿生死簿,却无例徇私。
“子玉呀。”钟馗酒醒大半,干笑道,“误会。”
“什误会,这人是活人不是,是你带回来不是?”崔珏看解彼安眼,“你当年带无常回冥府,说他孤苦无依,且放过你,今日你又有什理由?”
“这孩子也孤苦无依。”
“
“没有家人。”范无慑冷冷地说。
“那……那你可知这是什地方?”
“九幽,冥府。”
“你真愿意终年与鬼为伍?”
“胜过与人为伍。”
“范无慑。”
“好,彼安,从今往后,他便是你师弟。”
解彼安目瞪口呆。
真吗?他真有师弟?
范无慑二话无说,噗通跪下来,对着钟馗伏地叩首:“师尊在上,请受徒儿拜。”
酒钱,答应收为徒。”
解彼安傻住。换做旁人,说顿酒钱就能拜进位稀世高人师门,他是肯定不信,但若这高人是他师父,那什荒唐事也不足为奇。
钟馗将信将疑:“真?”
少年从怀里掏出张字据,抖落开来,上面用工笔写着所欠为何、欠银几许、如何偿清,白纸黑字,清清楚楚,下面印着个脏兮兮手印,“你说你很厉害,做师父,当还酒钱。”
钟馗心虚地偷偷看解彼安眼。
解彼安劝道:“范公子,你年纪尚幼,此事务必慎重,不如先送你回……”
“钟馗!”
声正气十足厉喝,把钟馗吓得从椅子里蹦起来。
个书生模样人急匆匆闯入九酝殿,他面如冠玉,文质俊雅,哪怕形神匆忙,也没有失仪态,只是见到钟馗瞬间,脸就气得发青:“钟正南!你居然又带回来个活人,你眼里可有点规矩,点分寸!”
解彼安行礼道:“崔府君。”
“等等,先等等。”解彼安上前就要把范无慑拉起来。
范无慑却猛地躲开,连衣角都未让他碰触,简直避之如蛇蝎。
解彼安顿时有些不知所措:“……真是活人。”
范无慑面无表情地退到边,藏在衣袖里手都在发抖。
“师尊,虽然真很想有个师弟,但此事不能草率。这位小公子阳寿未尽,还有家人等着他回去,再说,崔府君是绝对不会让您再收个活人做徒弟。”
解彼安把抢过字据,横看竖看:“师尊,这是真吗?”
“……好像是吧。”
“您可真是……”解彼安莫名地对那少年心生歉疚,“师尊,您打算怎办?”
他小时候总央求师父给他收个师弟或师妹,最好是既有师弟又有师妹,多多益善,可惜直未能如愿,如今好像有可能真要多个随便捡来便宜师弟,他心里希望是真,但又觉得此事不靠谱,恐怕白高兴场。
“那也不能怎办。”钟馗嘀咕声,“你叫什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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