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李十将眼神对上阿罗,“令蘅不是这样。”
她应当主动地告诉宋十九,她坚守,她喜好,她爱憎,她眼中独无二,她心里世间无可取代。
这是她想夜话,她要先练习将它们说给好友听,然后才能在重逢时候,顺顺当当地说给那个人听。
李十没有再耽搁,起身将沙发角落里早收拾好包袱拿起,仍旧将宋十九外套搭到臂弯上,未再寒暄两句,便独自走出院子。
阿罗站在门槛边,阿音倚着门框,望着李十细长背影,将门闩有搭没搭地拉。
李十笑笑,突然问:“阿音,你说,这个人,最大好处是什?”
阿音怔,李十面不改色:“漂亮。”
阿音“噗”声笑出来,眼泪珠子还挂在睫毛上,嫌弃地望着她。
李十将笑意收回去,又问她:“你再说,最大短处是什?”
“闷葫芦。”阿音扬起下巴,笃定极。
,堵在胸口,酸得浪比浪高。阿音望着李十清淡眼神,双眼胀胀地热起来。
她面死死掐着大腿克制,面在心里头骂自己,原本是够得上领个奖潇洒姑娘,几时这样矫情。
当初搬去胡同里时,她咬着牙秉着气,愣是笑嘻嘻地同李十做个飞吻,说李十你做什这幅丧门星模样,咱们山高水长山不转水转水不转那路也转,总不至就生离死别,你若想你姑奶奶,只管来喝酒便是。
那时她孤零零个人,除李十什也没有,却也心知李十不会将她撂下。
后来她便数着日子等李十,李十哪日来,恩客便能多得两个笑,丫鬟能多得几个赏,高兴连黄包车师傅也能有几把瓜子儿。
仿佛是有句“再见”还未说出口,也不晓得几时才能再会。
她在寒风里乱着头
李十摇头,顿顿,叹道:“这生,活得太被动。”
“你……”阿音咬咬下唇。
阿罗抬头看李十,听她说:“看似主掌切,其实不过是以主动姿态接受命运安排。”
“与父母分离,和师父学倒斗,与涂老幺同行,养大十九——都不是选择。”
她将“接受”活成习惯,连向宋十九表达心意,都是因着虚耗由头。因此她才无法给心爱人安全感,才无法令宋十九感受到她坚定,才会让宋十九以为,是她步步紧逼,自己无可奈何。
如今她有阿罗,她却生出种略显荒诞直觉,好似李十将她完完好好地托付给别人,从此便无事不登三宝殿,再没什要紧紧挨在处牵扯。
她眼眨,就要滚下泪珠子来。
李十蹙眉,安静地望着她。
阿音遮遮掩掩地揩把眼角,自嘲笑声:“也不晓得是不是年纪大,总听不得什别离话。”
她不大明白自己不阴不阳心态是什,似乎有些像那出嫁女儿盖上红盖头之前,务必要抱着爷娘涕泗横流地哭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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