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晓得是这两月聚魂缘故,还是因着你在身边,神识日益觉醒,身上束魂令作用竟减许多。”自己术法不再受泰山府和四九城地宅之限,阿罗在为病中阿音施力热水时便有所察觉,令人送来提灯也不过试,不想竟果真能使出招半式来。
“提灯,还是你赠。”阿罗笑得苍白而温软,“也不晓得今日上山,落雨不落。”
李十却未接着这话题,只忽然道:“听闻,你下令在泰山府降整二十二日雨。”
那日阿罗和阿桃对话,唯有耳识清明李十听个明白,也只有近来时常翻阅泰山府典籍她知道,阿罗留下那柄伞,名唤游星,乃泰山府至宝之,有聚魂结魄之功用。
阿罗被罚八十道饮魂鞭,鞭出并不牢固魂魄,为修补神识,便将游星携带身边。而如今她将游星留给阿桃,只用撑伞七日,阿桃便能保全神魂,往后成人化形,无需再修千年之久。
得是不是错觉,总觉着从前冷着面皮十姐如今柔弱许多,行动间有若有似无停顿,停顿里溢出凉凉温婉。
她听见李十扶着椅背埋头同宋十九低声说两句,在光线不大好屋子里,两个人剪影交叠得更是缠绵,她托着脸瞧着,时又是感怀又是怅然。
似两株原本纠缠在起蔓藤有各自乔木,眼瞧彼此长得更好,攀爬得更高,不再跟从前似东倒西歪,谁也承载不起谁,但偶然还是会想起些风吹雨打日子,不记得是东风还是南风,也不记得是小雨还是大雨,只足够记得用力依附心情。
自然,这同爱情没什关系,而世间真心,也未必只有两情相悦种。
她收整好突如其来兵荒马乱,这才得空静静捋捋过往。
阿桃随身伺候,自然晓得游星功用,而二十二日降雨,便是浮提大人隐匿恩典。
恩准她有撑伞七日借口,允许她拥有两
午后终于舍得撒些阳光进来,给院子里枯木上层金色漆料,李十、宋十九同阿罗候在院子里,等待未收拾好阿音。咯吱咯吱木板声响传来,蹬着矮高跟姑娘又上楼要换双皮鞋,李十将视线自悠着秋千宋十九处收回来,投向低头整理纸伞阿罗。
那是把极眼生伞,以平平无奇木色油纸糊,伞骨却仿佛是雕花黑檀木,散发着桐油香气。阿罗听见李十渐渐清晰脚步声,头也未抬,柔声说:“它叫提灯。”
提灯是她法器,已经许多年未使过,如今没伞,便遣人送来。
她将提灯撑开,撑起片盛开阴凉,阳光自半透明伞面上拓下来,将她苍白脸庞笼罩得影影绰绰,她落落睫毛,将提灯轻轻往上抛,食指在伞骨低端略微抬,那伞便悠悠旋起来,似盘完好而陈旧满月。
微弱却果决杀气自旋转伞面间蔓延开来,李十抬抬脸,见阿罗扬手将伞收,又如往常遮阴样亭亭支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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