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眯起眼,仔仔细细地打量阿平,心底阴恻恻地跳起来,她愣愣地将手伸出去,示意阿平握上握,轻声问他:“这天愈发冻——你冷不冷?”
阿平将手递过来,笑着捏捏她手上温度,笑道:“倒是……”
余下话他未说出口,疑惑地定在阿音眼神中。
阿音指尖轻轻抖,然后缩回去,仍旧是揣回兜里,在里头捏住,指甲掐出血痕来。
她桃花眼此刻惨淡淡地睁着,里头鲜活被碾碎,闪动着难以承受晶莹。
“嗯。”阿音低着头,听着那人潮声浪愈来愈近。
阿平转头对她说:“你若得空,会子再带走回罢,这回定记着。”
阿音舌头在口腔里顶,想想,道:”不。”
“这两日便要回北边儿。”她撒个谎。
阿平愣,有些站不稳,问她:“去,去哪里呢?……”
生,建立承担与背负勇气。
街边叫卖声也是不灭,自古而今是脉相承热闹。阿音消化着宋十九话,正抬眼,却又意外地撞见阿平。
他还是那身西装,更皱些,见着阿音,面上浮起朴实笑。
阿音后撤小步,耳鸣样回荡着“别见他”四个字,可她望着阿平,又停下回避步子,将手揣在羊毛大衣口袋里,上前迎着他眼神,说:“这样巧,回回撞见。”
回回都是这条街。
她哽着喉咙,缓慢地,低声地问阿平:“未问过你,那日,你为何要上缙云山墓中呢?”
她全都明白,阿平身皱皱西装,不断擦汗巾帕,还有浑浑噩噩难以识路记忆。
——他早在登山途中便丧命,而后鬼身入老墓,受法阵影响,同秦良玉样丧失身亡记忆,
他望着阿音眼神,“同你道去”这几个字仍旧没勇气说。
他自小胆子小,阿音又凶悍,他怕阿音怕成习惯,只要她稍稍皱眉头,露出丁点反对模样,他便提议不出个字。阿音说是北边,不是哪个城市,那便是在说——你别跟着。
举着旗帜和横幅学生排成方阵,热火朝天地走过来,人潮开始涌动,震天声势将两旁围观行人带得跑动起来。阿音将眼神放在女学生麻花辫、蓝布衣同黑裙子上,她们口中呼着白气,举旗子手冻得通红。
她笑笑,这家国大义总是热血,凉天儿里亦能将人烫得冷热不知。
她正想同阿平说,却瞧见阿平习惯性地抽出手帕,仔细地擦着额角汗。
“刻意等你。”阿平看着她。
阿音道:“那日/你送回去过,若有事,该去巷子里寻。”
阿平有些失落:“忘。”
他挠头,十分不好意思:“这两年记性不大好,那巷子只走过回,便忘。”
阿音笑笑,随他沿着街道往前走,尽头处隐隐骚动,阿音眯起眼睛瞧,阿平亦随着看眼,道:“学生运动,这几日来好几回,喊些什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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