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罗懒怠再听,自顾自上楼,在书房里翻书。
厚重院门吱呀响,仿佛也染些久候归人雀跃,阿罗将眼神停在右侧书页第二行,心跳同高跟鞋频率起数,数到第三十七下时,那人进厨房,而后传来哗啦啦水声。
她敏锐听觉将阿音每个动作描画儿样拓下来,听见她用帕子擦手,而后伸手挽挽头发,她应当是略微俯身,以窗户倒影为镜子,左右瞧瞧自个儿精致妆容,随即将鲜润嘴唇抿,再“啵”声放开。
瞧,就连阿罗心都能自觉地将阿音所有细微小动作补充完整。
袅袅娜娜身姿步停地上楼,楼梯木板是恭贺她琴键,奏出风度翩翩交响乐。
揉揉胳膊肘:“手酸。”
宋十九望着她提步前行背影,忽然很想吻她。
她知道李十在履行对她承诺,她不动声色地原谅她,而后想法子让宋十九原谅自己。
“十。”宋十九跟上去。
“方才那招,想到名字。”
阿音是最气定神闲指挥家。
指挥家以鞋跟儿为示,上楼后往左走走,仿佛要回屋,又似乎是因着阿罗书房光亮,又或者因着小楼格外寂静,想找人问个清楚,总之在几番迟疑后,那双蔻丹艳艳手推开书房门。
门锁“咯噔”声,阿罗心“咯噔”声。
她低着头,不想再瞧阿音,只又将书翻页,说:“回来。”
话出口,轻易就旧。有情绪,轻易就倦。
“是什?”
“揽月听风。”宋十九说。
哪怕此刻艳阳高照,但她仍旧觉得,自己最大本领,便是能够将高高在上月亮揽入怀中。
留声机声嘶力竭,吚吚呜呜唱得很不成样子,小楼破,电路不是很稳当,便连机器也沙哑起来。原来这没有心零件儿也是如此,总得有源源不断东西供着哄着,才能唱出漂漂亮亮戏。
器具如此,人心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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