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
李十抬眼直视她,嘴唇动动,意味深长眼里是无声四个字:“任君采撷。”
宋十九瞬瞪大眼,脸比李十话语中鲜花儿还红。
李十将她反应尽收囊中,而后浮动鼻息笑,摇头道:“事实是,也不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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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李十抿唇。
宋十九罕见地皱皱眉,她难以形容此刻惴惴不安,可她也不是很想在李十面前克制,于是她小小地呼出口气,抬眼道:“总觉得,今日之事,同有关联。”
她这几日总是做梦,梦见夏姬说——九大人笑。
九大人笑着看向夏姬,将她剥离岁月残忍地加倍地偿还给她。
她该是个什样人呢?绝情?狠厉?轻狂?还是乖张。
猫啼和狗叫将深夜撵走,天空隐隐透出鱼肚白,几人自缙云山回到小楼中,咯吱咯吱老式楼梯分外激动,上上下下地迎来送往几回,才舍得睡下。
月色被帘子遮半,似有灵性追光,打在莹白小腿上,李十曲腿坐在床边,低眉望着宋十九将绷带圈圈地缠在自己脚腕伤口上。
少女指尖比羽毛更撩人,酥酥麻麻地抚在脚踝上,凸起骨头是被撩拨欲望,凹下浅窝则承载多余温柔。李十将视线抬起来,挪到宋十九脸上,她记不起自己上回被照顾是什时候。阿音不会因这小伤大气儿不敢出,师父更是不拿正眼瞧,只有宋十九,将她头发丝儿瞧得比天大,认真地丝不苟地咬着下唇。
同昨夜放浪形骸欲求不满好似根本不是个姑娘。
李十耳后有些发烫,可她奇妙地感觉到爱情这虚无缥缈东西在宋十九指尖进退里成形,占有时候进,抚慰时候退,同她初学舞步样,笨拙却令人着迷。
她以不疾不徐语气
无论哪种,都令宋十九无法想象。
她像个患失忆症病人,无从选择避无可避,即将面对从前人生。
李十想想,却挽起个不大明显笑涡:“你要怎样请罪呢?”
宋十九愣,黑白分明杏眼望着她。
李十脸上没有多余神色,只淡淡道:“阿罗同说,黄泉边花开得不大好时,令蘅也时常不爽快。而后侍花鬼吏便会捧上最盛来请罪。你说,请罪时,他会说什呢?”
在李十数十年行走中,有人为她痴迷,有人为她付出,甚至有人为她不计性命地牺牲,可没有个人像宋十九这样,疼爱她。
迷恋她可以不屑,牺牲她可以偿还,唯独这点疼爱,时常令她手足无措。
她于是将宋十九手拉起来,轻声道:“好。”
她不是矫情姑娘,可她有意无意地令宋十九多绕圈,她贪恋就在这多出来圈上,也并不是十分贪心。
宋十九任由她拽着自己手,眼神仍旧粘在纱布上,忽然道:“若从前不大好,你千万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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