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罗将头抬起来,定定看她会子,而后拿过旁帕子,细细擦着手,摇头:“惧怕,原本便不是死亡。”
阿罗蹙眉,听阿罗曼声道:“是失去,是遗忘。”
“害怕失去至亲至爱,害怕失去爱恨情仇,害怕遗忘理应记得,害怕遗忘想要纪念。”死亡不过是将失去与遗忘具象化而已,若死亡不代表终结,便没有任何值得恐惧地方。
阿音怔怔然,见阿罗望着她,轻声说:“亦在失去,亦在被遗忘,因此同样也惧怕。”
害怕不被选择,害怕不被珍惜,害怕做无用功。
阿罗瞧眼她搁在手边糕点,未言语。
阿音抿抿嘴,看会她择菜动作,问她:“你寻常做饭?”
“不做。”阿罗摇头。
阿音埋下头,将揣在小腹上手腕子又收些,时竟觉得同她无话可说,可与寻常不同是,她还不想结束与阿罗对话。她望着旁阳光勾勒下身影,柔柔弱弱,小姑娘似,仿佛你大声些,便能惹得她难以招架地蹙起眉头。
她想,若是她真只是个小姑娘,她想要与她说话,恐怕会多上那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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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音并未推拒什,只到巷口止住步子,同他客气地道别,又悠着钱包回住处。
老旧木门推开,迎接她是阿罗目光。阿罗搬个矮凳,坐在院子里择菜,见阿音回来,也没有别话说,只将头低下去,不紧不慢地做手上动作。
阿音靠在门边儿看她,手上钱包叩在大腿上,忽然觉得这幕有些荒唐。
话本里头威武神明阎罗大人,坐在四个腿儿不边齐木凳上,面前是脸盆般大铁盆,做工不大好,边缘打得歪歪扭扭,偏偏握着菜双手艺术品似,任谁瞧也舍不得它沾上阳春水。
她是有许许多多时间,也因此滋养出许许多多耐心,可这并不代表无穷无尽。她也有疲惫,有忧虑,有厌倦坚持与难以支撑时候。
阿罗以目光爱抚眼前人脸颊
阿音将嘴唇放开,忽然问她:“你们泰山府,不老不死,是不是?”
“是。”阿罗道。
“僵尸似,”阿音笑笑,低头望着自己鞋跟儿,半晌轻轻句,“有什意思呢?”
阿罗停下动作,抬眉看她。
阿音解释:“咱们活遭,为是稀罕。拢共几十年活头,自然要紧着省着活,怎样也要活个样子。若是没尽头,没生死,没惧怕,又有什盼头,有什好珍视呢?”
她别阿平,望着阿罗,忽然有穿越般不适感,她应当以为,青梅竹马凡人阿平是脚踏实地,萍水相逢鬼差阎罗是天马行空。
可她竟然觉得,恰恰相反。
她走过去,也随意勾个凳子,坐到阿罗旁边,将手窝到小腹里暖着,问她:“怎做起这个?”
阿罗道:“你不是说,中午想吃火锅?”
阿音拍脑袋,笑:“竟是忘,菜也未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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