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十皱眉,涂老幺个激灵回神,大声邀功:“方才怕添乱,没凑到跟前去,可趁乱砸那老*蛇好几回。”
他指着洞穴角落里不晓得何时冒出来铁锹,眼睛睁得煞有介事。
众人默三两秒,连宋十九也不晓得该说什,低头被李十揽着出去,路无话下山。
待回公馆,涂嫂子还未睡,见他们几个身尘土,忙张罗着烧几壶热水来梳洗。阿音晕得十分结实,路晃悠愣是没醒。五钱将她搁到床上便下楼,宋十九依着门边瞧,实在放心不下,想要上前去,李十却手伸扶住她脑袋,轻轻拍拍,看眼床边拧帕子阿罗,将宋十九领回屋。
凉夜似块巨大软布,将所有惊心动魄遮盖得不露分毫。李十洗过澡,见换寝衣宋十九坐在床边,两手撑着床沿,望着台灯光影发呆。
五钱后脖颈凉。
正走到径口,绕过从前藏身巨石,宋十九脚下冷不丁硌团不硬不软物事,她吓跳,还未来得及惊呼,便听得声杀猪似嚎叫,黑糊糊阴影中滚出来张熟悉脸。
“涂老幺?”宋十九偏头,众人停下脚步。
涂老幺揉着被踩个结实手腕子,脸上冷汗风干,黑道黄道,令他瞧起来颇有些滑稽。
“你来做什?”五钱将阿音往上掂掂,问他。
李十道。
阿罗露出诧异神色。
李十润润嘴唇,眼皮子掀:“既有令牌,怎不早些扔给。”
守着洞口五钱赶进来,正蹲着身子将阿音往背上背,闻得此言身子晃。
阿罗抬起眼帘,望着李十笑笑,语气诚恳:“虽知你身份,却对你能否差使它不大有把握,若非千钧之际,恐失手。”
李十放轻脚步,走到她身边坐下,也未急着说话,只抬手看眼自己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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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背此时完好如初,肌理细腻得似用羊奶
“搁不下心,婆娘说牛踩瓦泥——屋子里团团转,嫌碍眼,便雇车寻你们来。”涂老幺站起来。
“几时来?”宋十九问。”瞧见什?“李十望着他。
涂老幺目光闪闪躲躲,不大敢瞧李十模样,将脑袋耷拉着,视线紧盯藏身石头,脚尖搭搭抖着腿,仿佛在遮掩些许哆嗦:“瞧见你……您成菩萨。”
还是开光那种。他说完,咽口口水。
他觉着自己绿豆眼突然便有意识,化作两个独立小人,个胆战心惊诚惶诚恐地跪下去,另个翻着白眼无语问苍天地质问自己祖上究竟是积德还是造孽。
李十扫她眼,听她道:“此其。”
“其二呢?”宋十九好奇。
阿罗柔声软气:“从未见她被打吐血过。”
“想看。”
李十冷哼声,捉着宋十九手往外走,同阿罗擦身而过时,意有所指地抛下句轻嗤:“令蘅脾气,想必十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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