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在李十身后,什也没看见,却在李十咬牙小动作中敏锐地察觉出她难受,适时送上轻柔安抚。
李十弯弯嘴角算回应她,转过头继续搜寻螣蛇身影。眯眼瞧会子,才循着声音在洞穴西北面找着。
那是条二人粗巨蟒,身长不可量,青灰色鳞片散发着斑驳暗光,头比般蛇要大些,阔嘴巨鄂,倒有几分似龙模样,脊背处有排软软刺,背上收敛着对骨节锐利翅膀。
它此刻盘作椭圆形,齿轮样慢慢撵着,似在以身体包裹什物件,李十合拢眼帘,仔细瞧,在它蛇腹间发现个破败不堪姑娘。
是芸娘。
李十等人习惯夜里干活,因此待得月上三竿才收整出门。涂老幺被留下照顾妻儿同看家,将往日惯常背包袱给五钱缠层又层,细细嘱咐,老妈子似扶着门目送她们开车往佘山去。
今夜下零星小雨,实在不算出工好天气,倒是山脉雾蒙蒙,温柔地削减些恐惧感。
行人沿着小径上山,未到个时辰便至那日螣蛇洞附近,李十原本欲避开螣蛇搜寻,阿罗却道离螣蛇藏身处越近,越易寻得白矖神像,于是几人踩着碎碎秋叶,支着油灯在洞穴附近搜索。
绕过洞口,却听得窸窸窣窣声音,似汁液在研磨,还伴有姑娘高高低低无助哀吟,李十屏气凝神听会子,声音自洞穴里传来,她同余下三人交换眼神,躬身入洞。
这是第二回入螣蛇洞,路径倒是熟悉许多,壁上蝙蝠只不剩,只余烧焦骨头堆在墙根儿,散发着难闻酸腐气,地下有几道深深血痕,粘连其中是野狼同老虎皮毛,李十心下凛,握紧宋十九手腕,将她护在身后,极其小心地往内走。
她被螣蛇紧紧缠绕着,鬼身已不成形,气息只出不进,只剩张艳丽嘴唇发出饱受摧残哀吟,那呻吟声不似人,也不似鬼,似被剥皮抽筋小兽,自喉咙里呜咽出来,带着不忍入耳巨大痛楚。
她衣裳早已剥落得差不多,皮肤也未剩几块完好,被冰凉粘腻蛇腹摩擦过头皮血肉模糊,仿佛被腐蚀般,将头发同露出白骨混在
阿罗将伞收,牵着阿音,伞尖磕在地上,碰出细微脆响。
穿过小径,李十轻车熟路地找到上回藏身巨石,示意几人蹲下,听会子动静,才侧头谨慎地查看。
只眼,便令她肝胆都缩缩。
巨大洞穴里闪着盏尸油熬长明灯,青铜支架拔地而起,足有二人高,水缸大灯盏里溢出油脂,和着未剥离血沫子和脂肪块,那烛火腥得很,辨不出里头烧是人还是动物,总之令人胆汁儿都翻腾起来。灯盏下方却无可辩驳地堆着几个新鲜头骨,还残留着未吞噬干净发丝儿。
李十下颌骨凸出来,背上却被只软软手抚抚,她稍稍回身,对上宋十九镇定而温和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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