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
怔。
书香，墨香，茶香，还有肤如凝脂
女
人拿捏着她从前烟柳巷短处，只得逢场作个戏，否则同贞洁烈妇似抹脖子咬舌头，岂不是太矫情些。
阿罗不置可否，右手揉着左手无名指指腹。
阿音咬着嘴角，笑盈盈偏头望她，直望得她抬起
头，阿音眯眯眼，道：“旁再没有。”
“不然，你验验。”
阎罗大人，哪怕是个物件，多半也有不愿意同旁人分享好胜心。即便是从前恩客，虚情假意时，也总想听她说自己是她搁在心里那个。
她说得十分委婉，却足够阿音明白言下之意。南下路远，别几月，若没精元，阿音身子受不住，临行前怎
着也得来寻她回。
阿音果然笑，应道：“是。”
她倚在书桌边，腮边脂粉香气盖住茶叶，有些缠绵悱恻交叠。
阿罗却没有任何回应，只不疾不徐地写完篇冗长辞赋，才搁下笔，坐到太师椅上，仰头望着阿音，太阳至外头漏进来，勾着阿音肩膀曲线，将影子拓半在阿罗唇鼻间。
连影子也是不完整，只占有半。
时眼波流转，是欲拒还迎风流。
阿罗握着伞柄手略微收收，没什意味地垂睫笑，同五钱转身离开。
过晌午，她照常泡壶茶，搁在书桌边练字，徽墨过君山银针香气，有落眠遗梦岁月感。
门外响起短促寒暄，依着脚步声由远及近，还未将影子完整地印在窗棂上，久违佳人便两手推开门。
阿音送来大大方方笑，还有寸偷跑进来阳光。反手推，门又掩回去，回复室清辉。
她懂。
可她又不太懂。
阿罗定定看着她，呼吸绵长如潮起潮落。她抬手，将书桌上《孟子》扔，“啪”声掉到地上。
再扬手，又扔下本《左传》。
书页被抛弃，哗啦啦作响，阿罗望着桌面干净空处，轻声道：“趴上去。”
她靠在椅背上，柔柔出声：“方才，
瞧见你。”她顿顿，续言道：“在裁缝铺。”
阿罗目光扫眼阿音旗袍上精致盘扣，未再说下去。
阿音拧着眉头想想，忽然掩唇笑，提眉盯她三两秒，意味深长：“原是这个。”
方才饮茶像是径直从喉咙下到五脏庙，隐隐透着熨帖舒坦。
她反手撑着桌沿，食指绕着绢子搅啊搅：“不过是从前有些交情，恰好碰见，他又殷勤，不好太推拒。”
阿罗敛袖纳纳墨汁，温声道：“来。”
不远不近，不咸不淡两个字。
阿音绢子抹把汗，行至她跟前，探头瞧她字，却只是个虚晃动作，下子便缩回去，拣个杯子给自个儿倒茶。
细小水柱泠泠而出，她望着自己手里杯子，同阿罗搁在右边那个，问：“你晓得要来？”
阿罗沉腕扬手，轻轻提个勾，言语比笔端还轻：“你不是说，你要南下。”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