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涂老幺狐疑地拿眼觑她:“吃这行饭,做这个卖身买卖?手艺不精罢?”
“放屁!”阿音将瓜子抛,面上倒未显出什怒气来,“旁人是卖身,老娘做是理想。”
涂老幺呛口口水:“做这勾当,是理想?”
“你懂个屁。”阿音十分瞧不上他那蠢笨模样,暗自同李十交换个眼神,询问她是否欠他许多钱。
李十仍旧是副清汤寡水模样,只淡淡抬抬眼皮,抱起宋十九便要告辞。
搁回肚子里,这才得空瞧那唤作阿音姑娘,水汪汪眼睛小巧嘴,葱白似鼻梁尖尖下巴,说话时嘴角自带三分笑,轻浪地往上挑着,端是副很不良家妇女漂亮。
阿音仿佛知道李十来意,也不搭理涂老幺,只软着腰肢往梳妆匣子处走,自个抽屉里翻出个锦囊,同李十在墓里用那个别无二致。阿音往她手里塞:“喏,钱艾草,钱生犀,三钱罗勒,半两白酒,将烟丝浸整三十六日,同从前样,分毫不差。”
“嗬。”涂老幺刮目相看。
李十从善如流地接过,又开门见山地道来意:“还有事。”
阿音笑意幽深,心有灵犀地挑眉:“方才那娃娃骨头摸过,非鬼,也非人。”
却听阿音道:“你既来,却正好有宗买卖。近来身子不
爽快,不愿下斗,只问你,去不去?”
她握着绢子伸根指头,李十回身坐下:“说罢。”
李十皱眉,习惯性地咬住食指第二根指节,沉默地思索起来。
“摸骨?”涂老幺忍不住出声。
阿音轻笑声,又磕起瓜子儿:“既十肯带你来,便没有什说不得。同十吃是行饭,只不同宗派,”
“没有。”涂老幺诚实地摇头。
阿音撩个漂亮白眼,不再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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