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岩颔首,却忽然压低声音,用只有傅恭和他才听得见声音道:“既然你如今共为主,侯爷毋须多礼。”
傅恭愣,道:“公公,你……”
青岩却拱手揖,没再回答他,只是道:“侯爷珍重,望侯爷今后万事都记得谨言慎行,咱家还要伺候万岁,就先回去,恕不远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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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廿九,宁王举兵于夜,篡权逼宫,然事败未成,其外祖承国公温敬亦死于宫变,引得朝野震惊。
事,又转目看向躬身站着青岩,见他颈上有伤,身上还有血迹,便也大致猜到昨日情形,竟然难得缓神色道:“从前是朕不好,总是疑你,经昨夜之事,朕如今已知道,你对朕是忠心耿耿,你脖子上伤,可是被承国公所伤?好在朕看着伤势倒还不重,回头叫太医替你好好看看,别落疤。”
潜华帝何曾说过这样软和话?
还是对着个奴婢这样温声细语,真真太阳打西边出来。
只可惜经方才他吩咐要将温敬尸身喂狗之事后,众人现在看他和蔼脸色,都感觉不到什君恩浩荡,反是他变脸如此之快,倒让人心里越发发起毛来。
青岩虽知道他狠毒,但也不料他竟能做到这等地步,好容易才强撑出满脸感恩戴德道:“小谢万岁体恤,小不过是点皮肉伤罢,不碍事,请万岁不必挂怀。”
皇帝顾念父子之情,本不忍将其处死,然宁王于狱中绝食不饮,不过三日,便告身亡。
其妻柳氏未等降罪旨意落下,已在府中饮鸩殉情,其母贵妃温氏则被降为庶人,温家上下三百余口,各自发落,或流配充军、或斩首示众,宁王干党羽共六十余人,也俱都伏诛,赐死三族。
本以为此事或许会对那些催着潜华帝立储大臣起到些震慑作用,谁知宁王逆案反倒给这些人话柄,此事过后消停不到半个月,便又开始上奏请皇帝立储。
只是这次对储位人选倒是终于没什争议,都是众口词请皇帝立皇五子宣王闻迁为储。
潜华帝日大朝时,被底下朝臣闹得脑仁疼,终于忍无可忍道:“立储立储!朕还好好没死呢,你们日日催魂儿似,难道是嫌朕活太
潜华帝也没多说什,只是道:“朕累,你们先退下吧。”
傅恭闻言,似是想说什,却被青岩使个眼色,没说出口。
众人退出殿门,下殿前台阶,傅恭才对青岩道:“皇上昨日说今日处置宁王叛党,可方才却也没吩咐如何处置啊,谢公公为何拦着不让问?”
青岩把他拉到边,道:“侯爷瞧瞧万岁方才样子,侯爷这时候去问,岂不触霉头?如今宁王叛党大势已去,宁王死罪难逃,不过或迟或早而已,侯爷又何必去催?万岁不肯处置,便是还顾惜父子之情,心有不忍,您这时候去催,岂不成逼万岁杀子?”
傅恭听得额上冒出汗来,忙边抬袖拭汗边道:“这……确是傅某欠考虑,多谢公公提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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