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青虽然惊讶，但回过神来，倒也并没有太意外，只啧啧叹
两声，才低声道：“吉秉笔死，你这如今倒是正好顶他
缺，才二十来岁秉笔……好家伙，几朝以来恐怕你是头
个，如今那三位、还有大伴，哪个不是把年纪才熬进去？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青岩笑笑道：“如今
上平乱，有你毛遂自荐，也算帮朕解燃眉之急。”潜华帝笑笑道，“难得你年纪轻轻便敢担此重任，当日在朕与诸位阁臣面前立下军令状来，可是也有因担心楚儿缘故？”
他这话看似随口提，漫不经心，青岩却听得心里咯噔声，冷汗几乎瞬间就爬上背脊，他太明白此人日常看似随意行为和话语里，可能处处藏着陷阱和试探，皇帝今朝无声无息间埋下疑心，来日就有可能成为架在他颈侧铡刀。
他强逼着自己装面无异色、神情平静恭谨回答道：“奴婢伺候容王殿下多年，若半点不挂念殿下安危，岂非冷血薄恩之徒？但若论起担心来，奴婢不过微贱之身，即便担忧主子，又如何能比得上万岁与容王殿下父子舐犊之情，如何能比得上万岁挂念容王殿下片慈父心肠？奴婢多蒙圣恩眷隆，才能常侍君上，见万岁为国事、为爱子所忧，奴婢只恨不能为万岁分忧，毛遂自荐，也不过以奴婢区区筋肉之劳，稍缓万岁忧国忧子之心罢，此等事奴婢不过是恰逢其会，想必几位司礼监公公若会骑马，亦必不会推辞。”
潜华帝轻笑声，道：“朕倒不想宫中内书房，那只教些百家姓、千字文、龙门鞭影、算术之流地方，竟然能教出来你这
个说话点水不漏，花团锦簇来，倒是谁也没得罪，只怕比朕新点庶吉士们还要周全些。听说你先前跟着楚儿在户部观政时，还帮着几个主簿纠正不少谬误之处，有这份才学，若再只叫你做些端茶倒水，倒也可惜，正好如今司礼监有个秉笔缺……从明日起，你就开始到司礼监行走吧。”
*
初夏天气变比翻书还快，上午还是艳阳高照，青岩出御书房时候，却已是阴云密布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漱青带着几个小内侍靠在廊下不知在闲聊什，见他出来，半是酸溜溜半是阴阳怪气喊声道：“哎呦，瞧瞧这是谁，这不是得胜还朝谢公公吗，听说你在宫外头得赏，以后怕是都不和
们这些人挤在下处，可得多看看你，免得以后看不着。”
青岩知道他并非真会小气嫉妒之人，这说即便真有些酸意，也是打趣成分多些，自然不以为意，只是笑道：“哪能天天住在宫外？皇上也说，没有差事时候才能出去，平素还是要如常伺候，往后得司礼监养心殿两头跑，哪里就有那多功夫出宫歇着？还是住在宫里多。”
漱青瞪圆眼道：“皇上许你进司礼监？”
青岩“嗯”声，道：“明日便开始到文安阁和司礼监点卯。”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