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行丫鬟知她心思,在旁柔声劝慰道:“夫人不必过于忧心,老爷吉人天相,定能逢凶化吉。”
汤夫人又叹声,道:“你不明白,那捉拿老爷钦差,乃是当今圣上第七子,当日府门前迎接时,观其人,便不似从前那些容易打点应付,以他身份,若真狠下心肠要整治老爷,哪里是那样容易善罢甘休?”
那丫鬟平日虽贯跟着汤夫人,却并不似她自小在父兄耳濡目染下对官场这些门门道道清楚,只恼道:“凭他是什皇子、什钦差,老爷又没犯什过错,替皇上勤勤恳恳办差,又是朝廷命官,他怎能没凭没据抓人?难道是仗着咱们好欺负,没人撑腰不成?”
个丫鬟,即便挂心主家,这般说话也已放肆得紧,很是不该,几乎全无规矩可言,可不知为何,汤夫人却全然不曾责怪她,反倒还握住她手,柔声无奈道:“盈珠,这些话在面前说说,也就罢,万不可在外人面前胡说,以免招祸。”
汤夫人本就出身江宁汤家,她父亲是上任江宁织造,兄长子承父业,她自己则是林家主母,对织造局那看似光鲜亮丽皮子底下团污糟,岂能不知?
却说林有道被杭州府代为看押于大牢后,并未发生傅松亭担心他于林有道官官相护之事,想来正是如闻楚所料,正因担看守责任,反而受起掣肘,即便有心相助林家,也不敢轻举妄动。
倒是整个林府上下,并不曾叫人前来寻衅质问,上上下下十分安静,井然有序,若非青岩早叫傅松亭在林府后门留眼线,知道他家已叫人出去通风报信,只从表面看起来,林府倒还真是没有半点异常。
这几日闻楚青岩等人,早打听得林府家中主事除林有道、便是林有道夫人汤氏,其弟林有路是个十足十纨绔,并不得什实权。
听闻这位汤夫人极为厉害,算账管家,皆是把好手,其性情也谋断果决,不似寻常女子娇柔,那林二老爷林有路虽然吃喝嫖赌、鱼肉乡里,十分蛮横,连哥哥教导也只左耳进右耳出,却独惧这位嫂夫人,每每见她,便如老鼠见猫般,要落荒而逃。
只是那日到杭州林府门前时,人员冗杂,青岩并未如何留心这位汤夫人,只依稀记得似乎是位秀雅端庄贵妇人,如今林府大难临头,汤夫人夫婿被钦差捉拿,林府却如此沉得住气,倒叫青岩在心里高看汤氏几眼。
只是这些涉及朝廷阴私,盈珠即便不懂,她也不能解释,只能缄默不言。
盈珠道:“奴婢知道,只是心疼
未免夜长梦多,青岩和闻楚商议过后,第二天行人便与杭州那位贺知府辞别,押送着林有道前往江宁。
而在他们出城前个时辰——
那位汤夫人,也正悄无声息换便装,乘车马往江宁去。
汤夫人坐在车厢中忧心忡忡,眉宇紧蹙,右手却轻抚着下腹,神情有些阴郁。
马车颠簸着,汤夫人不知想到什,长长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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