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又是这样。
闻楚
呼吸声越来越沉，他似乎睡得熟
，梦里不知怎
，竟翻个身，于是整个身子都把青岩笼在里面，青岩呼吸微窒，即便是昏暗夜色里他也能看到闻楚那张俊美脸纤毫毕现在他眼前放大，青年纤长浓密眼睫、光滑如玉般肌肤上生着
他终究没忍心拒绝，答应道：“好，小陪着殿下，殿下快睡吧。”
闻楚往里挪挪，声音闷闷：“那你陪
躺着。”
青岩只好合衣在他身边躺下。
闻楚这才满意似，用没事右手把被褥盖好，又在青岩肩上掖掖，青岩看不到他表情，只能感觉到闻楚下巴在自己发顶碰碰，然后耳边传来
声极低、满足叹息。
“你也睡吧。”闻楚说。
好度量，才没在回过味儿当口，给气得背过气去。
“小不敢。”青岩想抽回手来，却没拧过闻楚力气，只好放弃起身磕头认错打算，“小……只是想替殿下分忧罢。”
“分忧？”闻楚险些被他气笑，“好个分忧，倒是劳烦掌事煞费苦心。”
青岩知道他此刻仍在气头上，也没打算顶嘴：“小知错，请殿下责罚。”
他近些年来，贯是这副认错态度良好，改错打算全无样子，大约是料定闻楚拿他没办法——
青岩没回答。
外头江水浪涛声，哗啦啦起起伏伏，烛台上跳动灯火点点变暗，然后倏忽间熄灭，只余缕细细白烟。
除王爷以外，青岩从未和另人这般同榻而眠，闻楚如今早比他高出大截去，躺在这样个体型远远比自己高大人身边，对青岩而言，有种无法形容压迫感，对方体温、呼吸都太近，近得他可以感受个分明，近得他控制不住自己思想，根本无法安然入睡，脑海里乱七八糟、天马行空。
他想……他分明早早发现苗头，也采取自以为行之有效策略，打算和闻楚保持距离，他只是个卑微宦奴……为报仇，为完成自己愿望，他不得不靠近仇人儿子，甚至不得不扶植他，亲近他，得到他信任，渴望他将来可能拥有权力，可能给自己提供臂助，可却绝没有想过要和闻楚发展成今日这种暧昧关系。
……又是这样。
闻楚也确拿他没办法。
闻楚没再说话，半晌才低声喃喃道：“……你好狠心啊。”
青岩愣，抬眸去看，却见闻楚已偏过头去，不再看他，他嘴唇动动，时不知该说什，闻楚却已闭上眼，低声道：“……身上伤口好痛，你今晚留下来陪好不好。”
船舱里只有张床铺。
青岩犹疑片刻，想起他身上伤、想起遇见水贼，自己这做奴才躲在后面安然无恙，倒是闻楚这金尊玉贵主子，豁出命去杀在前面，不由得切实生出些愧疚，又有方才闻楚那句喃喃低语抱怨，说实话，那五个字可比闻楚先前通兴师问罪，对青岩来说杀伤力强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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