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后来孔教头因肩伤卸甲,便被请回京城做禁军教头,也曾带出过不少人才,因此虽无爵位,官职也不大,在军中却颇得人望。
潜华帝能想到把他派来,给闻楚单独做武学师父,也算是用心良苦。
不过青岩倒是觉得,潜华帝拳拳父爱里,到底有没有掺杂别考量,其实也颇耐人寻味。
毕竟孔教头能教闻楚习武强身,却教不他行兵打仗、运筹帷幄。
……也有可能是他多心。
孔教头四十来岁年纪,生着副美髯,人高马大,皮肤黝黑,神似门神画像上关公。
习武第日,功课是扎马步,师父倒不必费心教什,这事儿主要是费徒弟。
德喜等人都是宫中内侍,只在内书堂学过认字,从前可没见过这样习武场面,因此都颇觉新奇,见那孔师父生勇武,又听说他是禁军教头,不免心生敬仰,个个都十分殷勤,给孔教头在院子里搬长椅,又上茶水点心,个个凑在旁边看起劲。
孔教头倒也不受用那些吃食,只是两手撑腿,端坐在廊下,闭目养神。
初春天气转暖,但也仍存几分薄寒,奴才们都不乐意在外面呆太久,孔教头却不知已叫闻楚在这,扎多久马步。
回去路上,青岩有些犹豫。
他在想要不要把这事告诉闻楚,毕竟闻楚疑心病那样厉害,让他知道自己到永仁宫伺候这事泡汤,也应该对他彻底放心吧?
不过后来,青岩又打消这个念头。
他说与不说,往后都不可能再离开春晖殿,闻楚心思深,巧舌如簧他未必肯信,倒不如让时间证明切,胜却千言万语。
青岩于是回春晖殿,自那日他发现自己言行都躲不过闻楚眼睛后,倒是坦然许多。从前还找找借口,说是去造办司、去御茶房等等地方办事,如今干脆连借口也懒得找。
这三年来,他每每行步想十步,难免杯弓蛇影。
日子像是页页翻过书,不留神间便哗啦啦过去,很快春日结束,入初夏,大约是那膳方青岩确费心思,闻楚也听
青岩回来时,看见那个小小身影立在庭中,心里说不上是惊讶还是费解——
闻楚倒还真不是说说而已,而是认真。
孔教头并没有因为闻楚是皇子,年纪也大,便放低标准,不过他瞧着,倒确是满脸严师样子。
青岩回来前听商大伴说,这位孔教头早年在辽东带军营中,也是威名赫赫,只是并不是擅于领兵打仗那种威名。
孔教头并无将才,当年也只做到个百夫长,武勇却远胜常人,据说曾以己力敌敌军百人,两军交战每每杀将起来,总是他在哪里,哪里便士气高涨。
反正煞费苦心编些谎话,也是徒劳,倒不如坦坦荡荡。
结果回来,闻楚倒没问他去哪——
七殿下正忙着学武。
潜华帝动作很快,昨日闻楚刚开口,今天师父就进宫。
师父姓孔,其实说是师父不大贴切,他原是京中禁军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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