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嘛,何况人家还给他们送糖果子吃呢。
漱青见漱雪仍梗着脖子不愿收,忍不住小声劝句:“漱雪哥,你就别犟,总归往后青岩就走,咱们那什……买卖不成仁义在,都是起伺候过万岁,何必非得闹得这样难看呢。”
他不说还好,这下漱雪听更来气,忍不住扭过头来倒豆子般骂道:“你这个没良心,点吃食就把你收买,漱石哥对你多好?当初他若不来,商大伴分明是要收漱石哥做徒弟,咱们几个同长大,漱石哥人品模样,规矩体面,哪点比不上他?如今你倒好,胳膊肘往外拐!真是
“你笑什笑?”
青岩垂着眼,纤长睫羽微颤似蝶翼,温声道:“漱雪公公说很是,是没福气与各位道继续伺候万岁爷,日后咱们另在两宫,还请珍重,托造办司季姑姑从宫外买些糖果,各位哥哥若不嫌弃,且吃着顽吧,还请不要推辞,就当是这些日子谢青岩承蒙各位照顾谢礼。”
那漱雪本已打好腹稿,无论青岩如何反唇相讥,他都有话阴阳怪气堵回去,不想谢青岩却真并不和他计较,时反而愣住。
内侍们虽有月银,但养心殿里宫人们几乎没有出宫机会,想要买些玩意吃食,只能走造办处,这点糖果看着不起眼,其实既废银子又要关系,小内侍们正是嘴馋年纪,时竟没人能拒绝他糖衣炮弹。
很快有个圆圆脸小内侍率先败下阵来,咽口唾沫收下糖果道:“那就多谢你,听说前徽殿那边朝北,进夜里冷得很,多带些被褥去,你身板这样单薄,可别着凉。”
奴才最需要就是眼色。
皇帝意思,宫里每个奴才都得奉为圭臬,更何况已经下旨。
青岩当晚便收拾家当,准备动身前往七皇子居住前徽殿报道。
只是离去前免不得受几句阴阳怪气。
“呦,这样快就要走?”
漱雪见他为几个糖果临阵倒戈也就罢,竟然还对谢青岩嘘寒问暖起来,不由得气得眉毛倒竖。
“薛漱青!几个糖果子罢,万岁身边,咱们什稀罕吃食你没见过,真没出息!”
薛漱青已经飞快把青岩给那小纸包塞到床褥底下,闻言忍不住小声道:“那是万岁吃食,又不是给咱们……”
漱雪险些没被气个倒仰。
有漱青开头,旁边几个小内侍面面相觑,又看看笑眯眯青岩,也没忍住收下糖果——
今日他们几个都不当值,下处里围着炭炉坐三五个小内侍,正瞧热闹似看着青岩收拾床铺东西。
“原以为青岩哥哥来养心殿,咱们往后块在万岁面前当差,便都是兄弟,不想哥哥来快,走竟也这样快。”
青岩笑笑,没答话。
他若是回两句嘴倒还好,可这副温和模样,落在方才那开口讥讽小内侍眼里,却以为他是瞧不起自己,不屑口舌相争,顿时更觉碍眼——
小内侍敛面上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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