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长大,自徐都知死后,青岩很少再去想这样傻问题,大约是已经清楚认识到,人世间,人与人生来确是不同。
就像他与王爷。
青岩知道王爷对自
因两个嫡兄嘴里不干不净对娘亲和姐姐辱骂。
他们说姐姐和娘长得样,天生就是勾引和伺候男人狐狸精、下贱胚子,还有许多不堪入耳话,不巧被青岩撞见,当即红眼睛,同他们扭打在起。
青岩那时人虽小,骨子里却有股狠劲,他虽怕痛,可挨打时候却连眼也不眨下,打人时候亦如是,两个嫡兄加在起,竟不是他对手,他自己身上被两人围殴几乎没有块好地方,却不吭声,只憋着口气,最后把那两人按在地上,揍得鬼哭狼嚎。
谢夫人听说自己儿子挨打,闻讯而来,目睹到眼前景象时,几乎不敢相信——
个庶子,竟把她两个宝贝儿子打得鼻青脸肿,她,bao怒之下便要把他们母子三人赶出门去,又想起来要拉青岩去,命小厮先抽这贱种二十大板,沈氏哭着拦在小厮身前,又膝行到谢夫人脚下苦苦恳求,说二十大板下去,青岩那样小年纪如何受得住——
后来青岩回想起这段日子,竟成他始终蒙着层阴翳似前半生中,最为眷恋时光。
青岩并不是个蠢人,当然也不会痴心妄想奢求些注定不可能属于他东西。
比如这些年来,他确在王爷爱护与庇佑下对他生爱慕,如今又阴差阳错如愿以偿,可他却也心知肚明,自己并非女子,更不是出身高贵女子,既没有可堪匹配嫁入王府家世,也没有能替王爷绵延子嗣身子,或许在旁人看来,他之于王爷而言,不过是个卑贱宦奴、个小小玩物罢。
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贵人们可能宠爱他们这样人,也可能随时厌倦。
直到今日青岩还记得,那日母亲全无往日平静安好恬淡模样,母亲为救他卑微恳求样子,让幼小青岩意识到,他惹不得麻烦,他连累母亲和姐姐。
后来他想,人与人生来,难道不同?
人与人生来,又凭什不同?
凭什他们生来便是低贱,便要为人作践?
幼时青岩百思不得其解。
青岩对这切,有着清晰认知,也明白这些并不会因王爷对自己情意,产生分毫改变。
少年时,他是目睹过母亲哭求谢夫人网开面,让他们姐弟俩留在谢府,可最后他们却仍是如同被送瘟神样,被人扫地出门。
尽管许多年过去,青岩记忆里娘亲模样已经模糊,但他却仍记得沈氏是个极美、性子也极恬淡人,很少有太大情绪起伏和波动,哪怕是谢汴瞒着谢夫人偷偷来见她,塞给她金银首饰,拍着胸脯许下天花乱坠承诺,她也从来不为所动,总是副淡淡样子。
娘只有看着他和姐姐时,偶尔会流露些许笑意,可那笑意也总是难以抵达眼底。
唯有那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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