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搅扰王爷安歇,奴婢是皇后娘娘宫中祥嬷嬷,娘娘有东西命奴婢给王爷送来。”
闻宗鸣目光沉沉望青岩眼,用衣袖替他拭拭泪,无声用唇语说句“莫哭”,才转头语气淡淡道:“进来吧。”
祥嬷嬷身后跟两个小宫女,各自捧着个白瓷酒壶和琉璃杯子,笑道:“这是西域贡上来美酒,皇后娘娘特命奴婢给王爷送来,说是陛下原要在今日宴上赏给王爷,不巧忘,娘娘说这酒今日喝最合宜,耽搁不好,故而这才让奴婢送来。”
闻宗鸣顿顿,道:“皇后娘娘有心,多谢陛下与娘娘赐酒。”
祥嬷嬷却看向边上青岩,笑道:“对,娘娘还说,谢都知今日宴席办很好,这酒便也赏都知杯,还望都知莫要推辞。”
大约他也是心知肚明吧……
今日,今晚,或许是他此生唯机会。
“小不是因受辱才……王爷待小恩深海重,莫说为王爷受辱,即便是赴死,小也肯。”
他声音极低,可闻宗鸣却显然是听清楚,男人脸上神情怔,道:“那你是……”
青岩其实方才话出口,已经后悔。
声音,那人却道:“不必,本王自会歇下,你们在外头候着吧。”
脚步声由远及近,绕过屏风进内殿,青岩手心里不知何时出层浅浅细汗,他受惊似从床上弹起来,行到王爷身前噗通声跪下重重磕个头,直磕额头传来股钝痛。
闻宗鸣扶住他肩膀,他蹲下身来看着少年内侍不知何时已红眼圈,叹口气道:“……为难你。”
青岩以为自己本有许多话想说——
他无地自容。
她言语间,边上小宫女竟已经开壶斟起酒来,语毕那酒杯便已经被端
他这是怎?
不是已经想好要把这份感情埋在心底辈子吗?他怎能出尔反尔呢?
可今夜情形……还有皇后看出自己心意……以后王爷真会永远察觉不到?
青岩心中天人交战。
闻宗鸣见他不说话,正要再问,外头却传来两声轻叩。
他为自己屈服和心底存在那点阴暗期冀羞愧难当,可此刻见王爷,却句也吐不出来,青岩十六年人生中,自七岁那场大乱后便收敛起来委屈,第次如山洪迸流般倾泄,他低着头无声哭泣起来,他无法抑制住自己,可却又不敢真哭出声。
压抑抽泣声断断续续——
青岩感觉到王爷拉着他肩,把他揽进怀里,那股淡淡墨香充斥他嗅觉,他靠在这人宽阔温暖怀抱里,满腔委屈像是都找到接纳地方。
“好,别哭,是本王连累你,叫你今日受辱……待回王府,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事,你放心。”
青岩抽抽鼻子,抬起头来对上他温柔目光,可却不知怎,他心底忽然冒出股冲动,这股冲动几乎压过所有理智,强烈连青岩自己都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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