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原本侧躺在榻上,见十方进来便坐起身。
十方见他面色比刚来那会儿更差些,咳嗽声似乎也更频繁。
“多谢先生。”少年伸出手腕递给十方,十方迟疑下,还是装模作样地搭上去。
他虽和褚云枫学过些许医术,但会只是皮毛,制个毒配个药还行,真让他诊脉其实他并不在行。
见十方低垂着双目,似乎诊十分投入。少年又开口道:“先生出门在外,对素不相识陌生人不可太过热心,总要多加几分提防才好。”
后者见十方从屋里出来,朝他略颔首,算是打招呼。他以为十方这会儿出来是要方便,却没想到十方目光越过他,径直看向他身后那传来咳嗽声屋子。
“那位小公子似乎是染风寒?”十方开口问道。
“家少东家第次出远门,路上赶得急些,再加上这几日突然降温,不留神便染病。”那留着胡子人朝十方解释道:“明日到前头那城里,请个郎中看看便好。”
他话音落,里屋又传几声压抑咳嗽声。
十方拧拧眉道:“在下不才,略通些医术,你若是不介意可否让在下替小公子诊诊脉?”
当日外头雨势直没见小,直到入夜后还在下。
众人无奈,没法冒着这大雨继续赶路,当夜只能暂时歇在农舍中。
这农舍已经有些破败,但稍收拾暂时将就晚还是能过得去。
正好农舍东西各有两间厢房,十方与时九占间,后来那几个人占另间。
十方找个笤帚,将榻上扫几遍,而后在上头铺毯子,让时九和衣而卧将就着睡晚。他自己则找个破旧蒲团,盘膝坐在房间另边闭目打坐。
十方闻言怔,有些不解地看向少年,似乎没想到对方会朝他说这话。
少年怕他多心,又解释道:“家中世代行商,这些道理是爹告诉,见你心善,怕你将来到哪儿都这热心,万遇到歹人只怕要吃
那留着胡子人闻言怔下,似乎想要拒绝,但又有些拿不准。
十方这提议是好心,他若贸然拒绝未免显得有些不合常理。
但他若是答应,又不知会不会……
不等他开口,屋里另人走出来,朝十方道:“有劳先生替家公子诊治。”
那人说罢朝十方躬身行个礼,十方见状便去那少年所在里屋。
外头雨声不断传来,十方静静坐在那里,却始终无法入定。
入夜后屋内寒意更重些,十方隔着间屋子都能听到对面那厢房里咳嗽声。不用问,这声音肯定是那少年传出来,因为那几人中只有少年人面有病态,想来是着风寒。
十方静心凝神,但那咳嗽声直断断续续,令他听得有些焦心。
最后十方到底还是没忍住,起身出屋子。
堂屋里,有两个人守着火堆旁,其中人在闭目养神,另个留胡子人看起来则很清醒,应该是在与另人轮换着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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