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重阳说。
那瞬间,不知怎,露西忽然仿佛感同身受。
似乎能感觉到他那种撕扯般疼痛,不管是肩膀上,还是心里。
——他定快要疯吧,他宁愿自己受伤,也见不得他小孩儿破块皮。
这也是他为什要拿自己当诱饵,引着顾枭人向和西树营相反方向去。
否则她觉得顾重阳下秒就要疯,当然,只是她觉得。
“顾少,你别担心……师先生吉人自有天相,定不会有事。”她说话不太利索,连“师先生”都叫出来。
本来她以为不会得到顾重阳回应,毕竟这种安慰实在太烂。
但顾重阳突然重重地拳砸在前座上,将额头抵在手臂上,久久没有抬起头来。
露西再次受惊,见他用力过猛导致肩上血流得更多,也顾不许多,赶紧用纱布摁住伤口。
五分钟后,通讯器又响起来。
那声震动像鞭子样抽在露西心上,她眼看着顾重阳用左手接通电话,放在耳边。
车里实在太过安静,而她和顾重阳距离又太近,不得已听到那头声音。
“顾少,们下去找过,没有尸体。”
旁边alpha呼吸紧,连带着她呼吸也停住。
他衬衣,将原本颜色弄得面目全非。
顾重阳眉头紧皱,看着前方只说句话:“开快点。”
司机也吓得够呛,怎也没想到半路接个电话,他们就连夜往西树营赶去。
要知道,他们这路都在吸引顾枭视线,这调转,估计再开不久就要跟那帮人碰上。
“座位下面有枪。”顾重阳出声道。
她眨眨眼睛,觉得眼眶有点湿润。
“不会,那不是他血。”她略带哽咽地安慰道,“他会没事,定会。”
字不成句话语随着夜风,飘散在带着血腥味空气中。
半个小时后,面对崖下血迹和车辆残骸,顾重阳脸色简直像要把人生吞活剥。
“顾少,你、你别这样……”
吓死人,她心想。
从她角度,能看见在明明灭灭路灯拂过之下,顾重阳喉结动动。
他开口时,声音沙哑。
“他受伤……”
“地上……有血迹,车发动器冷却,看样子已经离开有段时间。”
顾重阳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般,“沿着路找,找不到人,你也不用回来见。”
那头停顿下,随即道:“是。”
挂断电话后,车内空气更加凝固。
露西认为自己该说点什,这是她身为交际花多年直觉。
他嗓音极其冷硬,露西虽然知道他这个人不是般冷血,但从来没听过他这种语气说话。
时间竟然有点发憷。
司机知道这句话是对自己说,应声之后,顺手从座椅下面摸出枪。
露西浑身都在抖,感觉下秒就要昏过去,她完全不敢去看顾重阳脸色。
车内鸦雀无声,只有浓郁战斗信息素和压抑不住喘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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