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顾低头看看被抓住衣袖手,抬目时声音终究还是稍稍和缓点,只淡淡道:“廖叔叔,可还有什话要说吗?”
那位廖叔叹口气,却并不放开他衣袖,只切切道:“廖叔知道……当年是侯爷他……他对不起夫人和小侯爷母子二人,只是先帝故去也快年,侯爷更是被关这久,再天大孽,小侯爷不也和侯爷是亲父子?”
“父子之间,哪儿有过不去坎儿呢?虽说关着侯爷,是当年先帝旨意,可如今……如今您这样深得今上爱重,侯爷又是您亲生父亲,只要您愿意开口,只要您愿意和皇上求个恩典,难道皇上就不会答应?难道侯爷……侯爷他就真放不出来?”
“侯爷个人被关这多年,如今他年纪也大,您有福承公主,听闻二少爷和二少夫人也有孩子,侯爷毕竟是做亲祖父,却见不到孙儿们眼,您说,这是不是……是不是太残忍些?”
贺顾闭闭目,没有反驳,却缓慢而笃定扯回自己衣袖,半晌,他才重又睁开眼道:“廖叔,当年他失德在先,先帝处置也至为公允妥当,此事全汴京城没有不知晓,可却从无人指摘
:“几位叔叔人品,子环也并非不解,自然知道你们绝不是那等趋炎附势打秋风人,常叔叔方才说话,实在是误会。”
常朗闻言,似乎这才稍稍平静些,语气不似方才那样咄咄逼人,只是却仍算不上多好,哼声,闷道:“……好吧,就算方才是冲动,说气话。”
劝架那个老翁见状,道:“不吵架就好,今日们冒昧在这时候前来拜访,也是实在没办法,侯爷这些年来总是跟着皇上四处奔波,们也有家小,不便终日守在京城、等着侯爷,想见您面是也实在是不易……”
贺顾垂垂眸,开门见山道:“几位叔叔,是为爹来吧。”
常朗本来好容易才平复下去,闻言不由得又激动起来,瞪着贺顾道:“原来小侯爷倒还记得自己有个爹,这些年来,你把你爹关着,这般……这般如圈养牲畜样,不给你爹分毫自由,岂有这般为人子?!”
“们来这许多次,你却回回都不在家,哪有这般巧事?看左不过是你自己也知心虚,不敢见们罢!你这般不孝,难道就不怕遭天谴吗?”
方才劝架老翁斥道:“常朗,你给住口!”
贺顾脸色冷三分,道:“把他终生软禁于长阳侯府后宅,这是先帝旨意,常叔叔难道还要抗旨不尊不成?当年案子汴京府公开审结,满城人也都看在眼里,常叔叔若真要问子环是如何为人子,倒不如先问问他贺南丰,又是如何为人父。”
他转头看看旁边几人,面无表情道:“廖叔、王叔,你们若也和常叔叔是样心思,那就恕子环今日还有庶务在身,不便招待。”
他“啪”声重重地放下手中茶盏,站起身来转身就要走,却并没走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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