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眼下,大家却也没功夫再去细想他二人那传满城风雨风流韵事,帐中片死寂,只有榻上躺着贺顾十分缓慢、却又有些费力呼吸声,格外清晰。
裴昭珩道:“还有多久?”
颜之雅这次倒立刻听出来他在问什,犹疑片刻,还是道:“约莫明日天明,搞不好就会毒发。”
裴昭珩道:“真没有办法?”
颜之雅道:“没有。”
裴昭珩恍神不过短短瞬,便道:“不必声张,朕是微服前来。”
征野瞧见后头跟着皇帝道出现自家媳妇,心知多半是皇帝看宁浪送回京城奏报,这才带着颜之雅连夜北上承河。
不过颜之雅毕竟是颜之雅,她既然来,无论是征野,宁浪,心里大石都放下半,立刻让开让她给榻上昏迷贺顾诊脉。
颜之雅也没多话,只放下小药箱迅速切脉,又翻开贺顾眼皮瞧瞧,这才站起身来。
裴昭珩见她看这样快,心中微微定,道:“如何?”
究竟从何而来,会不会反而害将军性命?”
外头天色渐暗,日头西斜。
第五日也要过去。
众人犹疑着,没人敢替贺顾做这个主,决定他究竟要不要吃这粒丹药,外头却忽然传来个有些熟悉声音,众人听那声音,都是心头微微跳。
“且慢。”
他沉默片刻,转头看着征野,道:“……药呢?”
征野愣:“啊?”
裴昭珩道
颜之雅沉默会,绞尽脑汁斟酌下措辞,却始终没斟酌出更委婉说辞,最后只憋出来句声如蚊讷:“怕……怕是不好救。”
于治病救人上,颜之雅有多实诚几乎是尽人皆知,竟然连她都这样说,莫说是征野宁浪不约而同眼前黑,裴昭珩都感觉到手心阵冰凉,前行几步道:“……你说什?”
颜之雅犹豫片刻,道:“要是早来两天,或许还能试,可这都五日过去,虽然侯爷体质特殊,似乎十分耐毒,可方才瞧过,这毒却也已蔓延他全身,如今别说是,就算华佗再世,恐怕也没办法……”
皇帝不说话,营帐里便片寂然,众人各怀心思。
……贺将军受伤,新君竟然能为他微服北上亲自带上大夫来看他,这样情谊,寻常挚友恐怕都难做到,若说他两个只是君臣之谊,但凡今日在这帐子里亲眼见到皇帝出现在这里,只要长个脑子,那便怎也不可能相信。
柳见山、宁浪没见过新君,并不认得眼前这位便装打扮玄衣公子是谁,只识得他身后跟着颜之雅颜大夫。
征野和闻天柔却知道这位主儿是谁。
征野还以为自己看错,恍半天神,半晌后回过神来,才连忙跪下道:“叩见陛下……您怎亲自……”
裴昭珩眼就看到榻上贺顾,周遭人声和喧哗好像下子全都消失,整个世界悄无声息,唯动静只有贺顾还在微微起伏胸膛。
……他还活着,他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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