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顾转头准备回席上去,可才刚走没两步,却在公主府荷花池边,遇上个有些始料未及、让人决猜不到会在此处遇上他人——
是满面微醺、脸颊有些潮红王沐川。
王沐川杵在池畔棵干枯老柳树下,动不动看着他,他穿着身褐衣,几乎和旁边那些直挺挺树杆子融为体,双目直勾勾看着贺顾,也不知在那里站多久。
……若不是贺顾眼睛尖,还真无法眼就发觉那里站个人。
贺顾看清他神态,立刻猜到王二哥这是喝大,心中不由有些啧啧称奇——
“王爷!”
裴、贺二人闻声,齐转头去看,却见来人竟是承微。
裴昭珩道:“如何寻到此处来?”
承微往日最是机灵、懂得察言观色,只是今日也不知遇上什事,急得满头冒豆大汗,也不顾主子话里带几分不快,疾声道:“王爷,那个别院……出事!您快去看看吧!”
裴昭珩面色沉,道:“什时候事?”
珩没回答,只是目光凉飕飕在陈泉声头顶扫,陈泉声立时感觉到全身皮肉紧,再不敢多问,连忙站起身来拍拍裤腿上泥土,讪笑道:“好……好,都听王爷,那就先回去,等王爷改日给答复。”
语罢拱手揖,见裴昭珩颔首,便转身飞快跑。
陈小公子离去背影既圆润又迅捷,远瞧着倒像是个两头窄中间宽鸭蛋成精,穿衣裳长腿——
贺顾低头望望手里那封书信,递给裴昭珩道:“他走,殿下瞧瞧这信吧?”
裴昭珩抬眸看他:“子环怎不看?”
他与王二哥自小相识,王沐川对好友、兄弟,虽然也有随性不拘小节、毒舌面,可于律己道,却是向严苛。
王家这样门
承微道:“就半个时辰前,您去就知道。”
贺顾在旁边听得头雾水,正想问发生什,裴昭珩却已经转头道:“去去便回,子环回去陪着亲朋长辈吧。”
便扭头飞快和承微道走。
贺顾心知他这样必是有要紧事,便也不追问阻拦。
只是三殿下走归走,那封信却还留在他手里没拿走,贺顾瞧着裴昭珩与承微主仆二人身影逐渐远去,也只得先把那信揣回兜里,暗道既如此,他便先收着,等殿下回来再动此信吧。
贺顾:“……”
好家伙,虽说如今他和三殿下已是这种关系,闺女也有,但终归他是日后君,自己是未来臣,君臣有别,三殿下外家给他递密信,还封这要紧漆印,自己倘若问都不问就拆开来看,岂不是不知分寸、不知天高地厚、简直野心勃勃?
诚然,贺顾知道裴昭珩不会这想,可……
他有些无奈,把信拍到裴昭珩手里,低声道:“君臣有别,这信是给殿下,怎好看得?这种事,万以后落尽陛下眼里,还不定要怎想……”
正说着,远处游廊尽头却传来个有些耳熟呼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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