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内官声音柔和却不尖细,嗓音十分悦耳,且他用词精到,每每说到紧要之处,如那魏王氏是如何掏出金步摇、贺老侯爷如何
皇帝怔,道:“哦,忠禄回来?快叫他进来。”
殿外内官道:“是。”
王忠禄这才带着个小内官,小步踱进殿门来。
皇帝看他回来,紧锁眉宇这才稍稍松三分,笑道:“怎样,叫你去看这桩奇案,回来说与朕听,如何?可曾看得分明?”
王忠禄连忙带着身后小内官,齐跪下磕个头,道:“陛下吩咐,老奴自然不敢怠慢,已是看得分明。”
是这些人虽有自己心思,又借着赈灾之名、贪墨朝廷钱粮,中饱私囊,确罪大恶极,论罪当诛,只是……他们推举太子殿下,也是因着拿准殿下脾气仁和,想要借此蒙混过关,这些人打着利用太子殿下仁厚性子主意,心里却各有各算盘,也是各为其事,可太子殿下……其实无甚过错,殿下今年已经受过回罚,若再受责,恐怕……恐怕叫百官猜测东宫不稳,陛下圣眷不再……”
“国本动荡……臣只怕会波及前朝,弄得人心惶惶,还请……还请陛下息怒。”
皇帝沉默会,忽然道:“……那王老,又可否知道,这些人心里算盘是为谁打、所为之主……又是谁啊?”
王庭和怔,道:“这……”
皇帝淡淡道:“元儿是朕亲自册立东宫储君,朕心中自然有数,朕自己儿子,是什心性,朕岂能不知?”
皇帝道:“说来听听,这案子判如何?齐肃可查清楚?朕给珩儿那道圣旨,可曾颁旨?”
又转头对坐着王庭和道:“今日有桩稀奇案子,正好正事说累,王老也可道听个稀罕。”
王庭和连忙应是。
王忠禄见状,这才侧头对身后小内官低声道:“还不说给陛下听?”
那小内官似乎有些紧张,但显然早有心理准备,虽然脸色微微发红,额头出层薄汗,却还是顺顺气,将今日汴京府衙门里,长阳候家那桩曲折离奇家事案子,娓娓道来。
王庭和闻言,心头猛然跳,心知自己刚才失言说错话,连忙从长椅上站起身来,跪下道:“臣多言僭越,是臣老迈昏聩,还请陛下恕罪。”
皇帝这才面色稍缓,沉默会,道:“王老平身吧,朕也不是怪罪于你,只是太子如今在这个位置上,实在是容易被居心叵测之人误导,他是朕长子,以后更要从朕手里,接过大越朝江山,朕岂能眼睁睁看着他,想错事,走岔路?”
王庭和这才叫旁边内官扶着,颤颤巍巍站起身,拱手道:“陛下片苦心,用心良苦,是老臣浅薄。”
皇帝道:“……罢,卿也是片忠直之心,并无错处,朕知道王老为人品行,岂会怪罪你?”
王庭和抬着衣袖,擦擦额头上汗,正要说话,殿外个小内官却隔着殿门轻声道:“陛下,王掌事从宫外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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