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那边长公主,却不知道他心思,仍看着赵默淡淡道:“……你方才说,不应以个人好恶阅卷,但今日,本就是父皇母后替选婿,若不选喜欢,难道还要选赵大公子喜欢不成?”
赵默脸色发白,终于说不出话来。
长公主目色沉,寒声道:“赵默,你御前失仪,可否知罪?”
两个夹着赵默内官终于松开手,他这才跪在御帐前,对皇帝叩首,声音干涩道:“赵默知罪,请陛下降罪。”
皇帝只得道:“今日你冒犯是长
他面红耳赤,自觉面上过不去,忍不住低声强词夺理:“殿下……殿下不必科考应制,又怎会懂得做文章学问……”
长公主却轻笑声,闭目摇摇头。
这是贺顾第次听到她笑。
他远远看着,带着面纱长公主,侧脸线条略显锋锐,她眉眼轮廓深邃,纤长眼睫在眼下投下小片阴影,她面部弧度并不似其他女子那般柔和婉约,反而因为线条过于凌厉,带着点令人难以忽视攻击性。
然而这幅眉眼,此刻在贺小侯爷眼里,衬着长公主那身烈焰般红衣,却姝艳惊心动魄。
吴德怀听他这话,愣愣,赶忙干咳声道:“这需得问陛下,小侯爷问咱家……咱家又哪儿敢妄自揣测圣意呢。”
语罢转过身去,讪笑着看御帐里皇帝。
吴德怀心知贺顾武试夺魁,定然是在陛下与长公主意料之外,果不其然皇帝面色沉沉,看着刚从魏世恒背上跳起来贺顾,目色幽深,若有所思。
直语未发长公主却突然开口道:“赵默,武试你也看完,可有不公平之处?”
众人这才想起赵秉直那个缺心眼儿子来,扭头去看,只见他仍被那两个人高马大内官架着,动弹不得,他脸上神色忽白忽青,之前那股子犯浑劲儿,此刻却已经散大半。
长公主就像是雪山之巅,冷潭里盛开红莲。
她寒气逼人,高高在上,却又美丽让他忍不住心旌摇荡。
长公主每根头发丝儿,简直都好像长成贺小侯爷最爱模样。
她面纱下脸,又该好看成什样呢?
贺小侯爷几乎是抓心挠肝好奇。
赵默嘴唇喏喏,半晌才声如蚊呐说句:“并……并无……”
长公主从帐内长椅上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淡淡道:“见你方才忿忿,看来确不知,为何文试你会不合格,现下便告诉你。”
“今日文试之题,其实并不算难,、三、四题,都是三言两语便可论定,而你文章,却通篇浮华词赋,乍看去,骈四俪六,对仗平仄倒是工整,只可惜通篇皆是夸夸其谈,文不对题。究其原因,无非是借此掩盖你经学义理,学得不扎实罢。”
“令尊供职于御史台,亦读过赵大人文章,他是个刚直忠正之人,只可惜你未曾学到你父亲点务实之风,实在叫人失望。”
她这番话说淡漠从容,那双清寒眼睛,却看得赵默莫名羞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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