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在皇后身畔长椅上坐下,侍立在侧小宫女立刻很有眼色把早早就备好、温度适宜茶递过去,她垂眸接过茶杯,杯盖轻轻拨拨,声音听起来没什情绪。
“吴公公在母后身边当差,日子也不短,若非今日回宫途中,亲眼见到这位长阳候家世子从城南花月楼里出来,自然也不会疑你。”
皇后惊猛然站起身,道:“什?花月楼?”
吴公公也如遭雷击,吓得话都说不利索,张老脸哆哆嗦嗦道:“这……这这怎可能呢……”
“这话本该问你。”她淡淡道,“母后命你选人,你便选出个流连于花街柳巷纨绔回来交差?”
她目光在画像上只是稍稍顿,很快挪开视线,面色淡淡无可无不可答句:“尚可。”
皇后拿起画卷挪步到她面前:“什尚可,瑜儿可得看仔细,你如此不上心怎行?挑选夫婿可是女子生头等大事,日后要与他举案齐眉是你,光是母后中意可不够,还得瑜儿自己喜欢,成亲才能称心如意呀。”
“……”
“也罢,你若是不中意长阳侯世子,倒也无妨,母后这里还有不少画像,记得户部王大人家次子、还有荣远伯家世子……也都生得不错,虽然不及刚才给你看长阳候家世子,但也算是品貌可堪好孩子。”
长公主语气里终于微微带上点无奈:“母后……画像岂能看出人品才学?”
“吴公公究竟是老眼昏花,还是长阳侯府给你塞银子?”
吴公公被她这话吓得差点没厥过去,他心知这位长公主对于皇后身边生异心宫人,惩治起来有多狠,若是真被公主误会,恐怕不但他内廷司掌事位置保不住,还得吃好顿苦头。
越想越怕,忙苦着脸替自己辩解:“殿下!老奴真不曾撒谎!”
“这……这长阳侯府贺世子,他父亲贺侯爷刚刚从承河平乱归京,是圣上也器重良将,贺世子外祖父又是当年先帝爷在时,有过勤王之功言老将军。世子弓马骑射自小就得贺侯爷与言将军教导,在整个汴京勋贵子弟里,他说第二绝没人敢称第啊。”
“老奴也是听贺世子才名,才会递他画像到娘娘跟前,贺世子往日里名声
皇后愣愣:“吴公公说,送画像来前,他已特意遣人去查过,并无不妥。”
“前朝便有公主选亲,内官收受贿金,向宫中举荐行贿之人先例,内官话恐怕未必可信。”
她话音刚落,旁边直站着大气不敢出吴公公就被吓得膝盖软,立刻跪下。
他连连磕头告饶道:“还请长公主殿下明鉴,还请殿下明鉴啊!”
“老奴奉娘娘之命,整理京畿所有适龄官家子弟名目与画像,全都是按照皇后娘娘吩咐,只挑才学品貌俱佳,便是样样都好、哪怕有丁点污点都不敢取,深怕误殿下终身大事,从头到尾都尽心尽力,岂敢行收受贿赂这等胆大包天之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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