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霂抬手制止,
“朕说要‘亲自’设宴为你接风,有何不妥吗?”陈霂含笑道,“莫非元将军觉得朕躬亲前来,也不够排场,还要为你叫上三公九卿作陪?”
元南聿眼中闪过怒意:“臣不敢,臣受宠若惊。”
“那就坐吧。”
元南聿转身落座,宫女立刻为他斟上酒,小内监们鱼贯而入,小心翼翼地捧着手中菜肴,道道地摆在元南聿桌上。
元南聿看着这桌美酒佳酿,心弦却紧绷着。
元南聿眯起眼睛,大步跨进去,就要在桌前坐下。
太监马上赶过来:“将军、将军。”示意元南聿还不能坐。
元南聿不耐地翻翻眼睛,只好站在桌前。
在遇到封野以前,他不知道主仆之仪,遇到封野以后,俩人更像兄弟朋友,也不讲究太多,所以这宫中繁文缛节,他是确实不大知道,尤其陈霂变成他君主,他就更不想知道。
等好半天,陈霂才在前簇后拥中驾到,他此时着常服,比起广袖长襟冕服,这身更衬得他修长挺拔,俊逸非凡,这年轻而俊美天子,不知有多少诗文会将他代代传诵。
理玉带婢女偷偷瞄元南聿眼,俏脸绯红。
元南聿没有搭理管家,只是漠然地看着镜中之人,燕思空常说男人有好皮囊并非好事,确实如此,这张脸就从来没让他得益过,反而尽是祸。
比如今夜接风宴,怕是不好善。
进宫,元南聿径直被带去乾清宫。
这宫廷筵宴在何处举行,都是有规矩,举凡节庆之宴、庆功之宴、礼外邦之宴等种种宴会,都在太和殿举行,只有皇室家宴才会设在乾清宫。
陈霂居高临下地看着元南聿,将那张脸上每丝表情都尽收眼底,他晃晃酒杯:“爱卿路从大同到京师,路上必有不少见闻,不如说来听听?”
元南聿硬邦邦地说:“日日赶路,没什见闻。”
“那第二次入京,可觉得与从前有什不同?”
“除皇帝换,没什不同。”
孙末尖着嗓子叫道:“大胆——”
元南聿单膝跪地:“微臣叩见皇上。”
陈霂迤迤然落座:“平身。”
元南聿站起来,面无表情地看着陈霂。
陈霂轻轻挥挥手:“爱卿坐吧。”
元南聿拱手道:“敢问陛下,为何这接风宴,只有人?”
陈霂先是将元南聿安置在蒹葭公馆,又设宴乾清宫,足够人嚼烂舌根,令元南聿恼火不已。
到乾清宫,元南聿才发现这接风宴只宴请他个人,乾清宫虽不如太和殿那般大,但若只摆区区张桌子,也实在显得空荡而诡异,元南聿站在宫门外,见着里面太监宫女侍卫都在齐刷刷地盯着他,根本就不想抬腿进去。
为他引路太监恭恭敬敬地说:“元将军,请吧。”
“陈……咳,皇上呢?”
太监掩袖笑笑:“元将军怕是对宫中礼数不大熟悉,皇上在哪儿,何时摆驾,不是咱们该过问,将军尽管去里边儿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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