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思空已经暗中出对策,还不到要你死谏程度,你含着这腔热血,留待将来再报效天子吧。”
“什对策?”沈鹤轩急道。
燕思空把沈鹤轩从地上拉起来:“沈兄,让老师休息,们出去说。”
俩人离开文渊阁,往宫外走去。
燕思空将信事告诉沈鹤轩。沈鹤轩这些日亦为太子之事焦虑不已,还写封言辞激烈奏疏,幸好被颜子廉拦下,否则真可能在这个风口浪尖上被昭武帝拿来杀鸡儆猴。
俩人把颜子廉扶坐到椅子里,颜子廉努力顺着气,脸色惨白,双目涣散不已,嘴唇不停地颤抖着。
“……叫太医。”沈鹤轩说着就要往外冲。
颜子廉却突然伸出手,那枯树枝般干柴手指,将沈鹤轩手腕抓得死紧。
“老师……”沈鹤轩紧张地看着颜子廉。
颜子廉摇摇头,缓会儿,顺过气来,轻声道:“把门关上。”
燕思空与颜子廉商议番,决定前去探视太子和惠妃,今日惠妃被提审,若受刑,母子二人定是十分难挨,他要前去安抚。
俩人正密议此事,突然背后传来敲门声。
颜子廉道:“进。”
沈鹤轩推门而入,匆匆看燕思空眼,往前赶几步,就扑通跪在地上,凛然说道:“学生已决定已死进谏,以证惠妃娘娘和太子清白,求老师把学生奏折呈上去。”
颜子廉腾地站起来,怒道:“前日是怎与你说?朝堂上已是惊涛骇浪,你那奏折呈达御前,你小命就没!”
沈鹤
燕思空忙去关上门,才折返回来,担忧道:“老师,你身体……”
颜子廉深吸口气:“不能让那阉贼知道,不看到他死在前面,如何能瞑目。”
沈鹤轩鼻头酸,慢慢跪下下去,挣扎地看着颜子廉。
颜子廉握着沈鹤轩手,沉声道:“鹤轩,遵圣贤之道,未必就能做个好官,行正事却未必能把事行正,你是连中三元稀世之才,上晓天下晓地,怎独独就不晓人心呢。”
沈鹤轩含泪道:“老师,你说得学生都懂,可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啊。”
沈鹤轩毫无惧色,大声道:“‘武死战,文死谏’,学生从入朝为官那日起,便早以将生死置之度外,学生不能看着陛下背负废长立爱昏君之名,也不能看着太子与惠妃娘娘含冤受辱。行刺案,漏洞百出,可满朝文武,竟无人敢说出文贵妃意欲篡储君之位而构陷惠妃娘娘,那来说!”
燕思空心情复杂地看着沈鹤轩,那张年轻俊雅脸上满是无畏正气,让他在昏暗屋内却似整个人都在发光。
颜子廉气得抓起几摞书砸向沈鹤轩:“你以为你条命又能换回什,你只会激怒陛下,只会……只会……”颜子廉喘息愈发急促,身形晃晃,就往后踉跄而去。
“老师!”燕思空眼疾手快,连忙上前扶住摇摇欲拽颜子廉。
沈鹤轩也瞪直眼睛,忙站起来:“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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