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野下令只带十日口粮时,虽然极为冒险,但若没有此计激励军心,他们必困于深山。
在这样艰险环境之下走三日,他们终于盼来晴日。可即便如此,他们依然比计划中晚足足四天,此时便陷入两难之境地,因为他们只剩下日口粮。
若按原路行军,他们很快就会弹尽粮绝,若想抢出时间,就必须另择近路,也就是他们万般不愿意走青须谷。
青须谷,两山夹居者也,地间狭长,易进难出,是设伏绝佳之地,旦进入青须谷,只要守住两端隘口,简直是瓮中捉鳖。但只要过青须谷,就尽是坦途,可以快马行军,两日内抵达岳阳。
如果梁王已经探知他们进山,那唯有在此处设伏,才最有可能将他们网打尽。
赵傅义为什敢把兵权交给你个区区十九岁半大少年吗。”
封野轻哼道:“因为配得起这兵权。”
“对,因为你十岁上阵杀敌、十四岁深入敌阵、十六岁独自领兵,因为你智勇双全,因为你军纪严明。”燕思空用肩膀撞撞封野,笑道,“所以你刚才说得对,在军中,不该直呼你名讳,时情急,连世子都忘叫,实在不应该。”
“啧。”封野揶揄道,“怎听着,觉得你在酸呢。”
“岂敢啊。”
“隘形者,凶险啊。”燕思空轻声念叨,目光专注地盯着地图。
“也并非没有破敌之策。”封野道,“们来之前已经料到此地可能有埋伏,要破隘形之地,必破其隘口。”
“要破其隘口容易,若是梁王军,放弃入口,守住出口就行,青须谷出口处宽不过五、六丈,只要重叠布阵,前齐隘口,就有夫当关、万夫莫开之能,怕就算身后无伏兵,头顶呢,就算头顶也无伏兵,也很难冲过去。”
王陌修重重叹息:“大雨误啊!”
“此时抱怨也无用。
封野哈哈笑道:“你是最疼爱之人,你还有什不敢啊。”他手揽住燕思空,轻轻晃晃,“空儿,你顾虑明白,但你没有带过兵、打过仗,体会不到行军求速紧迫感,战机往往就在千钧发之间,稍有贻怠,都可能酿成大祸。若因为行军缓慢,而不得已走青须谷,恐怕有全军覆没危险,兵贵神速,这次们抢是时间,们没有日可以休息,明天视天气情况,最多休息半日吧。”
燕思空点点头:“听你。”他扭头看着封野侧颜,那坚毅目光灿若星辰,直射远方,他心脏颤动。封野旦披甲戴盔,立于军中,就再无平日里嬉笑怒骂、率性轻狂少年样,令行禁止,说不二,才是他为将者模样。
——
如燕思空所言,第二日那雨依旧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封野让大军多休息小半日,才整军出发。
山中湿冷,寒气侵体,不少将士染风寒,就连马匹都接连倒下几匹,行军速度愈发缓慢,但口粮愈薄,如同身后追着个索命厉鬼,谁也不敢抱怨,只得硬着头皮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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