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只有八岁男童,趴在马背上,睡得口水直淌,憨态可掬,仿佛世间万物都不及此刻个美梦重要。
十年啊,他变,封野
“说,靖远王生得此子,会不会跟他引狼为师有关?”
“恐怕是……”
那队伍经过百盛楼时,为首之人突然轻扯缰绳,竟停下来,他停,随从也立刻停下,看就纪律严明、训练有素。
街上围观百姓和楼上众人都怔住。
只见马上武将,突然抬起头来,朝着他们方向看来。
燕思空本能地翻身坐起来,但又马上放缓动作,软趴趴地靠着窗棱,以手抚额,做头痛状,担心梁随看出他会功夫。
“嘿,也头疼得紧,看完小世子,便让人送你回家。”
燕思空摇头苦笑:“多谢梁兄。”
昨日酒宴人大多都醒,聚在窗前,远远看着靖远王世子队伍进城。
京城之内,除非特许,或执行机务之要,否则是不准骑马,可他们分明看到那队伍之首,人稳坐于大马之上,只是头戴蓑笠,看不清面目。
,得到内阁首辅赏识,在经筵之上被皇帝和百官所熟悉。
这对于个新科进士而言,已经是顺风顺水。
可还是太慢。虽然为不露锋芒,他不敢考进三甲,但以普普通通名次,要挤下那多人龙人凤,得到目光老辣颜子廉赏识,当真废他好番功夫,下步,他必须成为皇帝或者太子侍读,否则恐怕要穷尽二十年,才能接近权利中心,他等不那久,他绝不会让那些人寿终正寝。
燕思空将杯中酒饮而尽,看眼昏暗街道,想到今日他们谈论中心——“封野”。
他派人查过封野,因此那些传闻,他早已熟稔于心。
众人皆惊,燕思空更是心头颤。
蓑笠之下,黑绸覆面,只能看到双狼般犀利眼睛,仅仅是眼,就仿佛要扑将上来,将人活活撕成碎片。
楼上之人,大气都不敢喘下,燕思空更是本能地将探出窗外头缩回来。
他很快低下头去,垂于两侧长腿复又夹夹马腹,走。
燕思空从震撼中回过神来,不禁想起十年前初见封野情景。
“好家伙,圣上居然准他骑马进京。”
队伍越行越近,燕思空只觉心脏用力跳几下,他紧盯着马上之人,十分想透过蓑笠,看清里面装着个怎样人。
那人铠甲加身,身形高大魁梧,坐于马背之上,腰板挺得笔直。
“嘿,他定是满脸鬓发如兽,才把脸遮起来。”
“有道理,看这身形,哪里像是十七八岁之少年。”
可那个人,究竟变成什样?不会真如他们所说,鬓发浓密如兽吧。燕思空微微笑,仰躺在软榻之上,睡意沉沉来袭。
封野,别十年,他作为“元思空”过去,别十年。
——
燕思空是被人摇醒。
他睁开眼睛,就见梁随浮肿脸出现在他视线里:“思空,起来,小世子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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