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思空僵硬地从地上爬
起来，埋着头，跌跌撞撞地冲出元府。
“空儿——”
元思空疯狂地跑着，他跑到泪水在脸上冻结成冰，跑到心肺几乎要碎裂，跑到双腿逐渐失去知觉，而后重重滚倒在地。
他仰躺在厚厚地积雪里，看着满天飞散
白霜，真像送葬路上挥洒纸钱，可是上苍也在祭奠蒙冤而逝人？
元少胥说得对，他大概真是个灾星，如果当时元卯没有带他回家，让他死在街头，
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少胥！”元微灵冲出来，把拉住他，“不要这样，你这是做什
！”
“是他！是他害死爹！是他害爹得罪韩兆兴，都是他！”元少胥疯狂地冲过来，对着元思空又是脚。
元思空只觉得胸腹剧痛，内脏仿佛都在体内翻转起来。
陈伯夫妇也跑过来，拉着元少胥哀求道：“大少爷，不要这样啊。”
“是你害死爹！”元少胥双眼赤红，神情癫狂，像头穷途末路野兽，“聿儿也是为顶替你才被抓走，都是你——”
脑片空白。
聿儿……
他慌乱挣扎起来，麻绳绑得很草率，几下就挣脱，他费力撑起身，连滚带爬地往家方向奔去。
聿儿！
冲进家门，元思空大叫道：“聿儿！聿儿！”
至少他不会如此刻般，生不如死。
不，他还不能死，聿儿被发配西北受苦，他要去救他，元卯污名加身、含冤九泉，他要为他正名、为他报仇雪恨。
谢忠仁，韩兆兴，葛钟。
元思空在唇齿间反复念着这些名字，就像在咀嚼他们皮肉，恶狠狠地、怨毒地。他要活下去，总有天，他要将这些人生吞、活剥，
元思空蜷缩在地上，又冷又痛，心如死灰。
“少胥！你疯吗！”元微灵死死抱住他腰，哭喊着，“他们
们弟弟啊！”
“他不是弟弟！”元少胥哭道，“姐，他姓燕，不姓元，他是捡来！他是个灾星！他克死他爹娘，又来克们元家，他害得爹被斩首，他害得娘重病不起，他害得聿儿被流放西北，他害得你被退亲！他害惨们元家！你给滚，滚出去，再也不要回来，滚——”
“少胥，别说。”元微灵抱着元少胥大哭，“这不是空儿错，你别说，爹已经不在，聿儿也不在，家里只剩这几个人……”
“滚——”元少胥冲着元思空吼道，“爹当时就不该把你捡回来，就该让你冻死饿死街头！”
他希望切都是假，这只是场噩梦，觉醒来，元卯还在，元南聿也在，整个家都在，他只是做个残酷梦！
他祈求上苍，他愿用切切去交换元卯和元南聿平安地回家。
房门被粗,bao地推开，从里面走出来，是元少胥，他表情阴冷得犹如三九河水。
元思空颤声道：“大哥，聿儿呢……”
元少胥冲过来，脚当胸，将他踹翻在地，厉声吼道：“你有什脸回来！为什死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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