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某奉圣上旨意,监察广宁守备千户元卯擅权专恣、弑夺兵符、谋害辽东总督李伯允案,来人,将元卯拿下!”
晴天霹雳!
元卯猛地抬起头,脸灰败。
“什?”元少胥声音
“二、二哥?”元南聿用力推推元思空,“这人怎回事?皇上为什要赏韩兆兴?他除打败仗可啥也没干啊。”
元思空竖起耳朵,仔细听着葛钟在宣读皇上赏赐,已经读到陈宇隆、胡百城、梁惠勇,却唯独没听到元卯名字。
元卯跪匐于地,看不清表情,但那僵硬背脊,分明述说着他质疑。
元南聿急:“爹呢?这人说那些功劳,分明都是爹,怎就成韩兆兴?!”
元思空用力顺顺气,艰涩道,“……也许,爹功劳最大,要放到最后再念。”
在广宁守城之战结束近月后,终于等来朝廷封赏。韩兆兴亲率将士们奔赴东城门恭迎使者,元思空和元南聿又跑上城墙,像那日偷看封家军样,雀跃地企盼着他们爹加官领赏时刻。
城墙正在整修,残垣断壁随处可见,薄雪之下那干涸滩滩血迹呈乌青色,站立其上,还能忆起当日战事之惨烈,至今叫人心悸不已。
京师来车马队伍已经行到城下,韩兆兴、钱安冗、元卯等官将出城迎接。
马车上跳下来名使臣,留着八撇胡,吊眉细目,鼻如鹰钩,看就是个不好相与之人,他整整袍服,与众官将互相施礼后,也不赘言,直接道:“乃都察院御史葛钟,奉天子之命巡按辽东,对广宁守城战之功勋将士予以嘉奖。”
众人面面相觑,均疑惑起来,直觉事有蹊跷。巡按御史由圣上派遣,多以巡视风土民情、黜陟(读至)官吏为目,或地方有大案要案,也要下放御史以正公允,既是嘉奖将士,为何要派名巡按御史来?
元南聿将信将疑:“是吗,那样最好……”
葛钟将串长长地封赏名单都念完,从头至尾,未出现元卯和元少胥名字。只见他将圣旨阖,高声道:“广宁守备千户元卯何在?”
“啊,到爹!”元南聿兴奋地拍着墙。
元思空却笑不出来,但见那葛钟始终冷着张脸,哪里像是要宣读封赏?
“微臣在。”元卯沉声道。
钱安冗率先道:“葛大人路途奔波,必然疲累,驿馆已备薄酒……”
“不必,诸位同僚,先接旨吧。”葛钟伸出手,随从立刻恭敬地双手奉上圣旨。
众官将连忙跪地。
葛钟摊开圣旨,朗盛读道:“天下之本,惟民为兴,躬以恕道仁人,戡祸乱制夷狄之武,修礼乐垂宪度之文,不可谓实之不孚也。然夷背信毁盟,乱疆土,故夷夏有辩,其性兽也。辽东府总兵韩兆兴,戍边七载,整军治制,鞠躬尽瘁,赤胆忠心,虽失潢水,后固广宁,退女真夷族千里,救百姓,振大晟熊威,功弥其过,特赐……”
元思空怔怔地听着葛钟声音会于风中,甚至怀疑自己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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