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苏然望着房门半晌,失落地垂下头。
能带姐姐走出那座山是幸运,比起姐姐生命安全,她所受这点皮肉之苦不算什,但是现在,却因此间接拖累姐姐。如果当时她能再小心点……
不,她做不到,在那紧急情况下,她分不出多余注意力给自己。
可是这也证明,她还不够成熟冷静,不是吗?
恐怕姐姐心里会认为她太冲动吧。
心猛地抽搐下。
“不饿,”她摇头道,两只小梨涡漾开浅浅弧度,“姐姐,你也很累,去隔壁床睡会儿吧。”
才醒来不久,伤口疼得厉害,没有精神力气吃东西。
可是她肚子不听话。
咕噜——
缝针。
听起来就很疼。她不禁想起网络上图片,伤口会变得像蜈蚣样丑陋不堪,痊愈后还可能留疤。
这会儿大概是麻醉药失效,阵阵越来越疼,她眼泪都要流出来。
明明昨晚都没有疼得这厉害。
江虞看着她眼睛里泪光打转,不由得心疼,松开手,转身从小包里拿出板药,剥粒放在手心,把病床摇起来大概四十五度。
“你等下,姐姐去倒水。”江虞摸摸女孩脸,起身离开病房。
程苏然垂下眼,望着她离开背影,不知不觉与梦境中模糊身形重叠,有淡淡熟悉感。明明梦已经记不太清,却好像在梦里见到姐姐。
听说梦是现实映射。
定是她太想念姐姐吧?从几天前分别,到昨晚神经紧张,心心念念,所以,大脑为她编织个梦。
可是为什,她独独记得火车,记得站台,记得中年男人……
程苏然有点沮丧。
病房里空荡荡,静悄悄,缕淡金色阳光透进来,落在床脚,映出
“……”
程苏然尴尬地捂住肚子。
“还是身体最诚实。”江虞笑着刮下她鼻尖,站起来,拔掉充满电手机揣进口袋。“乖乖在这里等着,很快回来。”
“姐姐——”
人已离开。
“这是止痛药,吃完等会儿就不痛,乖。”她手托着药,手端着水杯,轻声哄。
程苏然乖乖接过去,迫不及待灌水吞掉,又把剩下水喝得干干净净。
她喝得慢,小脸微微鼓起,双颊又恢复些血色,但眉眼间看上去恹恹,精神不济。
“饿不饿?快中午,你想吃什,姐姐去买。”江虞小心地替她撩起鬓边碎发,掖在耳后,接过她手中空杯子放到边。
程苏然抬起头,正要说话,却看见江虞眼睛里布满红血丝。
左大腿隐隐传来刺痛。
程苏然蹙起眉,动动自己左手,输液管也跟着动下,她又动右手,悄悄掀开点被褥。
“然然——”
这时病房门开,江虞端着两杯水进来,见她掀被子,忙制止:“别动!”快步走过去,放下水杯,抓住她手。“你腿上缝针,不能乱动。是不是想上厕所?”
“痛……”程苏然痛苦地摇头,指指左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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