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程苏然乖巧地站在她跟前，“你什
时候回来
呀？”
“没多久。”
江虞唇角噙着淡笑，伸手勾起
女孩耳边碎发，“今天中午
路过你学校，在门口看见你。”
“……”
“真是表姐吗？”
这两年独自在外，
边读书边打工还欠着贷款生活，她撑住，挺过来，才发现自己原来可以拥有力量，可以长出翅膀。只是现在她翅膀还不够强壮，不能自己飞。
但那天不会等很久。
入夜，城市灯火璀璨。
辆白色小车缓缓驶近酒店侧门，停稳，程苏然从车里下来，向司机道谢，乘电梯上二十七楼。
刷卡，推门，客厅里传来说话声。
声音越来越大，周围偶有经过师生侧目望过来。
程苏然心神微震，气势瞬时软下去。
是姑姑把她养大，她占原本应该独属于表姐资源，尽管那只是很少部分。良心是冷而硬铁索，牢牢将她束缚住。
“再问遍，让不让住宿舍？”赵意含压低声音威胁。
程苏然艰难地摇头：“不。”
“你……凶什啊！都是先面试通过再考虑租房，还没毕业你懂屁！而且哪有那容易租到满意房子，这也是想省钱！”
“你只考虑你自己，麻烦都丢给。”
“那你意思是得个人解决所有事不能找你帮忙？”
又是这副理直气壮样子。
程苏然想起这些年住在姑姑家，凡事忍着，顺着，不能有脾气，而表姐无论对她做什、要她做什都是理所当然，便觉出心酸，生出厌恶。
“嗯嗯。”
江虞轻点下头：“那就好。”
她顿住。
女人站在八角窗前，侧着身，长发低挽，手拿着手机，另手插在裤口袋里，袖边微卷，露出小半截细白手腕，鼠灰丝质衬衫最上面开两颗纽扣。
窗外细雨蒙蒙，顶灯在她身上晕出层暖色。
电话里与人讲着满口流利英文。
闻声，江虞转过来，视线触及站在门边女孩，疏离眉眼多几分柔和，她冲她招招手，随后加快语速，客套几句，挂掉。
“行啊，出来两年翅膀硬，有种你辈子别回家！”赵意含指着她鼻子骂道，气急败坏地拉着行李箱走远。
程苏然看着她背影，长舒口气，转身往反方向走。
家？
她没有家。
那不是她家，是别人屋檐，别人篱笆。
她讨厌她蛮不讲理，讨厌她理直气壮，讨厌她行素。
因为这些都是她没有。
“为什你不可以个人解决？”程苏然哂笑，“你比大两岁，是要工作人，这个在你口中还没毕业学生都个人过来，你好意思吗？”
不知哪里来勇气，在从前，她是不敢这对表姐说话。
赵意含被激怒，伸手用力推下她肩膀，“你不就是记恨妈没给你出学费？凭什？们家养你这多年，仁至义尽吧！要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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