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是,在飞?唱歌?还是,只是停在那儿。”心理师用缓慢语速询问。
“没有飞。”X有些迟疑,他像在脑内拼副上千块拼图,“它们……是那种没长大雏燕,待在窝里。”
心理师唰唰唰地在本子上记录下X话,她有些激动,两年,这是她病患第次回忆出真正记忆片段!
看燕子窝,而且是亲眼看到毛绒绒小雏燕,这种记忆场面是很珍贵个人回忆,不是每个人都有。
而且,燕子是种迁徙动物鸟类,每年生育也有固定时节。当时看燕子窝场景可能在回忆里只有短短瞬,但能提供出当地
、
“现在让们回去——
心理医生说:
“是什样燕子?”
这也是心理治疗个过程:折返聊天法。
该机构隶属于M国,目前正在研发新药,招募“志愿者”。X心里清楚,“志愿者”只是好听说辞,其实就是不合法人体实验,从M国搬来太平洋小岛国上偷偷进行,没人发现。
那个新药致死率高达67.4%,X成为幸存32.6%。因为药作用,他破烂身体奇迹般支撑他做完所有手术,保住性命。
出院后,该机构还给他颁发“国际优秀志愿者”证书,法语写。
出院那天,没有人来送他,也没有人来接他。X浑身缠着绷带,他自己转着轮椅,缓缓滑出医疗机构白瓷砖大厅。
外面阳光盛烈,晃得他有点睁不开眼。
人大脑是个十分神奇构造,有时话到嘴边,却忽然忘记要说什,刚刚在书里看过答案,考试就是写不出来。它就在脑海里,呼之欲出,却怎也呼不出来,越是去想到底是什,越是记不起来。
但只要过那个节点,聊天结束、考试结束,,忽然而然,想说话、想写答案,就冒出来。
所以心理医生般先提个话题:燕子,然后搁置它,去聊别,比如法语、语言单词、中文、聊X之前经历,段时间后,她再折回来,重提最开始话题:燕子。
通过折返聊天法,X这次感觉梦里燕子清晰些:
“是黑色,很小,毛绒绒……”
轮椅滋溜滋溜地滑出去,X不知道去哪里,只漫无目地滑着,有时轮椅轮子滚过不平整道路,卡到路上小石子,咔哒、咔哒,总是转过不去。
白花花阳光下,X停下转动轮椅手,他微微抬头,路旁,翡翠绿小灌木,现在他和它们般高。低矮灌木,后面是片蓝宝石海。
海岛国家,人烟稀少,走到哪里都是海浪呜咽与人作伴。
X看着碧蓝海面上奶油般白浪沫,它们浮起来,升高、升高、又扑在沙滩上,死去、死去,循环往复,无休止地死去。
没有亲人、没有家、没有记忆、没有钱、没有护照、没有任何身份证明X,在这个语言不通异域他乡,带着身残疾,个人转着轮椅,听路旁海浪死去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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