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旸木然站在原地,竭力忍住泪水,他没理会郑栖在说什,直接往季凯消失方向走,他想得很清楚,就算郑栖没受伤,他也要去看看伤员,也不枉雷雨中奔赴场。
郑栖没搞清状况,只问:“你怎回来?车子晚点吗?有没有吃晚饭——”手刚碰到余旸肩膀,余旸冲他喊:“你别碰!”
声音出,走廊骤然寂静,余旸平时从不在公众场合大声说话,对郑栖更是爱护,句重话都没有说过,这种违背本性失控,让余旸狼狈又无地自容,他羞耻、自责,觉得自己今天实在太差劲,但他克制不住,甚至破罐子破摔地想,差劲
身湿大半,分不清雨水与汗水。今天摔车人是谁?是谁他都不愿意,手机震震,余旸拿出来看,是条好友通过申请,对方ID很简单,就个字‘凯’,“余旸?”
余旸赶忙拨通季凯语音电话,问:“你们在哪儿?”
听筒传来护士要求家属让让声音,季凯瞬间反应过来:“不是郑栖——”余旸不相信,继续追问:“不是说从急诊过来吗,找路,没看见人。”
“郑栖去缴费,”季凯握住手机,“他可能没看手机,你在哪儿?”带你找郑栖,后半句话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季凯从人群中看到个人——浑身湿漉漉,T恤紧贴心口,短发乌黑又凌乱,他握紧手机,忙不迭地探寻四周,电话还没挂,季凯听到急促呼吸声,带点憋气音。
下秒,视线交错,季凯迎上道目光——他看见双通红眼睛,先是蓄起泪水,濒临崩溃边缘,眼里交织委屈、担忧还有沉甸愤怒,他很难想象这种目光出自余旸,所谓眼万年,季凯说不出句话来。很快,他发现余旸在看谁,郑栖从侧过面走来,手里拿着堆收据,也像在找人,季凯手腕微颤,视线停在余旸身上,手却按住郑栖肩膀:“余旸在找你。”说着,他推郑栖把,好让他看清余旸所在位置,他步伐后退。
看见郑栖那瞬,余旸浑身力气像是用完,喉咙堵口气,实在酸胀难忍——他看清楚,郑栖好手好脚地站那儿,没有受伤,他正在跟季凯说话。
季凯抬起下巴,指向斜前方:“那儿——”“谢。”郑栖拍拍季凯胳膊,“单子你先拿着。”说完,他朝余旸奔去。
有那瞬,余旸真有点恨郑栖,倒不是因为他真有多坏,是因为他太爱郑栖,爱到为他失魂落魄,听到有人出事,他脑子里立刻想象无数种情况,甚至做最坏打算——不赛车,要是瘸,或是坐轮椅也没关系,要给郑栖穿上干净袜子,经常推他出去晒太阳。
可郑栖呢,他奔来时神色如常,像个事外人,全然感受不到余旸那种复杂又惆怅,这当然不怪郑栖,他并没有做错什,他关心队友,根本没空看手机,也没及时看到无数个未接电话。
——为什这恨,余旸问自己,为他肝肠寸断之际,恨他大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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