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要拂开他手,余旸不让,“你怎知道在这里啊,是妈妈告诉你吗?”
手被谁拨开,回头,视线相撞。
余旸眼里光芒骤然黯淡下去,眼角向下耷拉,站姿规矩,声音闷闷不乐:“你好,季凯。”
飞机降落时,余旸刚睡醒,听见空姐提醒乘客当地有雨,请注意携带雨伞。
下雨吗,余旸往窗口探看,天空灰蒙蒙,水汽重。
机场人来人往,余旸又是第次来,先按查好路线等公交,他要到个交通枢纽处转乘。
这次他随身携带东西并不多,就个19英寸旅行箱,外加个双肩包。
雨渐渐大起来,好在公交把余旸送到枢纽站,他看着时间,张望大巴什时候到。
得床太大,没人跟他抢被子,也没人给他抓痒痒;再来下班回来没人陪他说话,好在郑栖只要有空就会跟他视频通话,这‘空虚’几天竟也习惯。
——因为郑栖有答应好好补偿他。
新婚离别总是难捱,余旸加班加点提前完成工作,在软磨硬泡之下,领导终于批准他周五请假天,这样周五连着周末就有三天时间,他要去看他老公!吼吼!
周四晚上离开单位时,同事还问他:“余旸,去看猫吗,小猫快满月。”
“你帮留只,健康就好。”
廊檐下人头攒动,空气中氤氲着水汽,潮湿到让人喘不过气,背脊像泼杯糖水粘稠难耐。
雨珠成帘,顺着遮阳棚淅淅沥沥落下来,溅湿余旸鞋。
正等到难捱至极,余旸侧过脸,瞧见个熟悉背影——身材高大,头发剃得极浅,正背对着自己,好像也在等大巴,雨水纷飞到余旸脸颊,他心骤然清凉至极,身体远比大脑要实诚,他拖着旅行箱,拨开人群,奋不顾身地朝那人奔去——心跳加快,多久没见面,四天,96个小时,5760分钟,345600秒,太漫长。
该说点什……余旸走到他身后,紧张到说不说话来。
到最后,他踮脚,松开旅行箱扶手,蒙住对方眼睛:“猜猜是谁、快点猜猜是谁!”他笑起来,眼睛像月牙。
余旸忙不迭坐回到车里。
同事说:“你自己说啊,到时候别反悔。”
余旸倒车出来,放下车窗:“不反悔!”
他本来以为请不到假,只跟郑栖说周末过来,现在多出天,正好算是惊喜,他提前看地址,是跨省没错,但飞机票好买,就是到机场后得转几趟车——没办法,训练场地总是在郊外。
就这样,周五大早,余旸带着旅行箱登机,心情前所未有晴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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