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挂着已经风干柿饼,
“哥。”他握紧他手,低低叫他,想让他耳边别那冷清。
“嗳,在呢。”
余惟茫然神色因为他声音染上点生气,牵起嘴角揉揉他脑袋:“宴宴,树底下凉快,你在这里坐会儿,进去收拾下东西。”
温别宴没答应。
他问他:“能和你起吗?需要帮忙就帮忙,不需要话就在旁边陪着,看着,好不好?”
人平躺在惯常睡那张床上,双手叠放在胸前,衣服已经换,已经花白头发也梳得齐齐整整,深蓝色毛线帽放在边,阖着眼睛真像只是睡着半,眉眼放松,和蔼安详。
“不知道是不是也知道自己要走,前些日子总听见她说想你们,很想见见,再说说话,们让他打个电话叫你们回来”
“说好多遍,可她不愿意,说儿孙很忙,忙工作,忙学习,她个人好好,没病没痛,就不打搅。反正日子还长,过几天你们也就回来。”
“唉,也真是,到们这个年纪,日子怎就还长呢?哪天个闭眼睁不开,也就去,相见就要赶紧见,想说就要赶紧说,不然自己去时带着遗憾,也让儿女扛着难受”
乡里习俗,老人家去,见过牵挂亲人,就要赶紧送进棺,不然留太久生念想,纵使身子走,魂也走不掉。
般对他“好不好”,余惟回答只会有个字,这次也不例外,于是他多个小跟班,条走到哪跟到哪小尾巴。
所谓收拾说白就是整理些亟待整理遗物。
其实是不急于这会儿,收拾好也要等着老余先生和乐女士来才能装上车,但是没事做时候总要找些事情占着手头和脑子,不至于太闲胡思乱想。
老人都保留着很多年前习惯,爱存食,很多东西自己舍不得用舍不得吃,就放在各个角落存着放着,想等有人来探望,再拿出来起吃。这些东西得收,走时带走,也算圆老人家心意。
余惟将房间里不能久放东西都收拾打包好,又找干净袋子去厨房。
他们等着余惟赶回来见老人面,便合力把人抬进堂屋中央放置棺材,考虑到老人还没见着儿子儿媳,便没急着盖棺。
人打点好,邻里擦着汗陆续出院子,留给他们慢慢告别时间。
温别宴和余惟起站在院子里目送他们离开,往后仰头就是柿子树,冬天时他们在这里踩着雪摘柿子,现在柿子没,满树都是茂盛树叶,风吹就漱漱摇晃起来,割碎地阳光。
房子变得冷清,他抬头看向堂屋,看向燃烧香烛,还有香烛后面黑沉笨重棺材,不觉得害怕也不觉得恐怖,因为他知道里面躺着是他男朋友至亲人,她在冬天给他生过碳火,剥过柿子,也做过腊肉饭,笑呵呵叫他小朋友。
如果关于个人所有回忆都是温暖,那不管现实变成什样,都不会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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