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慌忙站直身想要上前行礼,但谢不逢却缓缓摆摆手,便径直走进来。
身玄衣年轻帝王,站在桌案前,与众人道垂眸向纸张上看去。
刚才在文清辞身边围成团医士们立刻站直身,眼观鼻鼻观心。
然而坐在书案后文清辞,却始终没有抬头,似乎并没有注
医塾已经修整完毕,再过几日,文清辞便要开始授课。
而在那之前,必须先将《杏林解厄》前几章誊抄下来。
几个医士忙三两天抄完文字部分。
但夹在其中配图,却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照着画下来。
没有办法,几人纠结番只好来求助文清辞。
“是是——”医士连忙点头。
他是去年秋天才来太医署,之前并没有见过文清辞,只隐约听说过有关他传闻。
领命誊抄《杏林解厄》时候,他还有些惧怕文清辞。
但是几日相处下来,他逐渐发现,文清辞不但不传闻里那样恐怖。
甚至样貌、性格与脾气都是等好。
太医署也在这个时候搬回来。
院门前,写有“药生尘”三个大字木匾,被缓缓地挂回去。
切又回到往常。
甚至比从前更加热闹。
太医署前院内几间用来储存药材房间,摆上几张桌案,摇身变成为医塾。
床幔下世界狭小而昏暗。
初秋薄被,覆住两人身躯。
修长、有力手指,与唇舌道攻城略地。
引起阵阵战栗。
“陛下,别……”
而他竟也真忙里抽闲,幅幅画下来。
房间里众人屏住呼吸,时间耳边安静至极。
直到院里隐约传来阵说话声,这才有人回过神来向外看去。
——谢不逢还未换下上朝时穿龙袍,便来到太医署。
这虽已是太殊宫内日常,但医士还是被吓跳。
……怪不得陛下喜欢!
想到这里,他又不由自主地将视线移开,偷偷瞄文清辞眼。
文清辞正握着纤细狼毫笔,点点照着《杏林解厄》上图样,描摹图画。
他动作不急不慢,绘出图案更是细腻传神。
看到他手下图样,医士也屏住呼吸,不敢再说话。
这些桌子并未像惯有那样,朝向同个方向,而是面对面摆放着。
夏末时节,空气里透起寒凉。
耳边尽是滴滴嗒嗒雨滴声,窗外则是片化不开浓绿。
“……实在是麻烦文大人,”年轻医士站在文清辞身边,脸不好意思地说,“您平日里那忙,结果竟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来麻烦您。”他说着说着,愈发不好意思起来。
文清辞笑下,缓缓摇头道:“没事,绘图本就不是朝夕之功。”
直到墨色眼瞳被水汽打湿,苦香溢满幔帐。
文清辞左手,无力地攥紧棉质床褥复松开。
谢不逢终于停下动作,压抑着将身边人,揽入怀抱之中。
*
做“御书房”用锦仪宫,终于修整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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