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离开县衙署时候,他并没有同文清辞说“再见”两个字。
因为谢不逢知道,他们往后绝对不会再分开——
涟和县衙署内。
“走!”宋君然把将文清辞推回屋内,接着转身将房门紧紧阖起。
皇帝此次私巡涟和,带人点也不多。
不但再也不会吓到他。
甚至将他师兄奉为座上宾。
可若是文清辞真走……
想到这里,谢不逢猛地睁开双眼。
琥珀色眼瞳缓缓眯起,将视线落入雨雾之中。
明明还未远离,可涟和县相处,忽然变得比梦还要遥远。
谢不逢知道,回院后宋君然定会想尽办法带文清辞离开这里。
他是故意赌这次。
“不要走好不好……”
,bao雨如银河倒泻,将谢不逢声音冲散。
谢不逢内心,并没有他表现出这样平静。
席卷整个涟和,bao雨,也在这刻冲破皮肉,淋入谢不逢心脏之中。
震风陵雨如刀片,在他心房上刮划。
谢不逢缓缓阖上眼睛。
“驾——”
——谢不逢次此行来涟和,只带几个侍卫。
他们虽很听圣上话,但却缺乏这方面经验。
为保证涟和粮草不出问题,谢不逢选择如在军中样亲力亲为。
『照顾?你想说是看管才对吧。』
听到他话后,宋君然略微不屑地想道。
但刚刚那个要命禾梁郡守,却带堆侍从过来!
谢不逢并没有将他们带去城郊,反倒是让他们守在这里。
县衙署小原本就不大,现在更是彻彻底底挤满人。
“怎走?”文清辞下意识问道。
像是在回答他问题般,文清辞声音刚刚落下,他
像把利剑,在顷刻之间将雨帘劈断。
他也绝不会再放手。
甚至他还要文清辞就此爱上真正自己。
个不再伪装,真正自己。
谢不逢唇边忽然生出抹笑意。
他语气如同乞求。
假如文清辞这次不走,那自己便发誓在……他身边好好伪装辈子。
装得与这世上大多数人别无两样。
哪怕从此拔掉利爪、磨平锐齿,由狮化犬,只要文清辞能陪伴在他身侧,谢不逢都心甘情愿。
甚至他还可以学着温和有礼,变成文清辞喜欢任何模样。
他挥鞭策马,冲入雨幕之中。
大雨滂沱,冰冷雨点如细碎石子,不断向谢不逢身上拍打而来。
密不透风。
寒气在瞬之间将他记忆拽回当年。
……当初殷川大运河上别,谢不逢也是冒着这样大雨,穿过半个卫朝去北地。
……自己苦练暗器、轻功多年,武功虽不说多强。
避开这群人却是绰绰有余。
除非谢不逢本人站在屋外,不然谁也别想将他们困住。
转身向院内走去那瞬间,文清辞没有看到,谢不逢忽然在这刻攥紧手中缰绳。
同时紧抿薄唇,垂眸深深地向他背影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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