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妃带着谢孚尹走进来,她轻轻将手里汤碗放到边桌上。
“……听人说,陛下今日未用晚膳,便叫人做些,带过来。”说完,她悄悄看谢不逢眼。
谢孚尹随之轻轻地点点头,尽管有些害怕谢不逢,但她还是忍不住说两句:“刚才尝过,可好吃!”
兰妃带来,是此地有名莲子粥。
此时粥温度正好,散发着甜香阵阵。
“陛下……”兰妃声音,透过木门传进来,“能进来吗?”
已是太后兰妃,本应自称“哀家”,但在谢不逢面前,她却始终用“”。
谢不逢虽然已经登基称帝多时,仍不习惯身边有人。
他缓缓放下医书,自己走去将门打开来。
“母妃深夜前来,有何要事?”谢不逢语气非常平静,从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谢不逢并没有住在行宫中最大德章殿后殿,而是宿在文清辞当年暂居侧殿中。
南巡之后,行宫就再也没有住过人。
因此谢不逢到之后发现,房间里书架上,竟然还摆着本医书。
——这是文清辞当年不小心留在此处。
谢不逢对岐黄之术,没有半点兴趣。
还有些被风吹散,溅落脸颊,染红薄唇。
谢不逢终于起身,回头深深地望向拈花而笑神佛。
北地之战,百战百捷。
谢不逢想这场,他也必不会输。
鲜血顺着石板间隙渗入土地之中。
短刃抽出来,朝着手心刺去。
谢不逢毫不手软,他手心上瞬间生出道深可见骨伤疤。
十指连心。
下刻,鲜血伴着剧痛,从伤口处汩汩冒出来。
并在刹那之间,打湿谢不逢衣袖。
谢不逢没有什食
仲春时节,夜里还有些冷。
兰妃身着素衣,披着件浅绿色披风,头发轻轻挽起,没有簪花,眉宇之间写满担忧。
而她身旁,还站着别别扭扭谢孚尹。
——自从那天被谢不逢吓到之后,谢孚尹直躲着谢不逢。
但今日听兰妃说要来给谢不逢送夜宵,她纠结半晌,还是跟上来。
但却在这年多时间里,将文清辞留在太殊宫医术还有笔记翻个遍。
起初他只是想在那字里行间里寻找文清辞痕迹。
时间久,谢不逢竟然也能看懂二。
他发现文清辞常看医书,还有留下笔记,大部分都与水疫有关。
深夜,房间外传来阵敲门声。
几场大雨,都未能冲洗干净。
凡是到此地之人,均眼看到青石板上片猩红。
而谢不逢所作所为,还有山寺上骇人场景,就这样口耳相传,以隐秘方式传遍整个登诚府。
谢不逢知晓,却并不在意。
*
他却只垂眸笑下,并于刹那之间攥紧手心,用力将猩红血液挤出来,缓缓扬手向天地抛洒而去。
鲜血如雨。
这如场最原始祭祀。
谢不逢既是祭司,又是祭品。
血液在空地上积成小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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