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修府本就处于江南,地下河道水系发达。
埋尸之处,位于山脚下,正好在山萸涧上游。
无数尸骨在地下腐化,污染地下河流。
……不过短短几日,便夺去山萸涧中无数人性命。
昔日桃园般山村,
等文清辞反应过来时候,咽喉间竟又咳出细细血丝。
幸好有纱帘遮挡,除他自己以外,没人发现这点异常。
文清辞悄悄用丝帕,拭去唇边血污。
但此时他心脏,仍像被人攥在手中样,阵阵发紧、泛痛。
刹那间,悔恨交织。
他双目片空洞,心中只有堆“如果”在不断地重复。
文清辞对医术渴求,从未如此强烈。
这几日发生事,在他心中飞速过遍。
……文清辞隐约知道,松修府出件大事。
医馆老板,暂时无心照顾他,便叫他回家待上阵再回松修。
文清辞心,逐渐被绝望所吞噬。
窗外日光,点点变暗。
还是个孩子他总算意识到,今晚山萸涧,寂静得吓人。
没有邻居闲聊,没有朋友来叫自己玩闹。
只有不知从何处传来阵阵哭声,震耳欲聋。
飞快地用手背擦干眼角泪水,接着缓缓深呼吸,颤抖着将手落在他们腕上。
不久之前,文清辞被父母送到松修府家医馆中当学徒。
他年纪还小,还没到能拜师学医时候,平日里只是跟着医馆伙计打打杂而已。
但文清辞闲来无事之时,也会翻看医书。
“诊脉,诊脉,”文清辞努力回忆着口诀,试图辨认父亲脉象,“浮轻取,重按无,浮如木……”
文清辞唇齿,都在不住地颤抖着。
身为皇帝谢钊临,自然不能任由尸体留在殷川大运河畔,他连夜派人将尸首运到松修府郊外。
为节省时间,尽量缩小影响。
负责处理尸体人,只随便找个僻静地方,将他们草草掩埋,完全没做丁点处理。
——那个地方,就是山萸涧。
他本满心期待,攒肚子话想要给爹娘说,甚至还捞鱼,想让他们尝尝。
可没想回到山萸涧时候,看到却是这样幅场景。
——尸横遍野。
……
“咳咳咳……”松修府长街上,文清辞又忍不住咳起来,他胸肺间生出阵熟悉麻痒之意。
直至此刻,彼时年纪尚小他,终于明白这样寂静名叫“死亡”。
文清辞强撑着从床边站起来。
如果自己早早学医就好。
如果自己医术,能再高明点就好。
如果自己手中,真有传说中万应灵药就好……
口诀会背虽会背,可是毫无经验他,却什脉象也分辨不出来。
毕竟床榻上人,早就就没生气。
“……怎办?怎办?”
稚嫩童音遍遍在房间内回响,他通红着双目,向父母求助。
可房间里始终片死寂,再也没人能够回答他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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