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顿几秒后，他缓缓摇头，咬着牙念道：“……朕早该杀
他。”
“早该杀他……不该听太后
话，放过他……”
皇帝视线，越过文清辞落入
片缥缈烟雾。
明明没有说这个“他”是谁，但是“谢不逢”这三个字，却下意识地浮现在文清辞心中。
文清辞耳边，忽然静下来。
皇帝踹翻盏竹节托手铜熏炉，它在地上滚几圈，正好停在文清辞脚边，
刹那间，烟气翻腾，呛得文清辞不住地咳起来。
他屏住呼吸，缓缓向前走去。
这个时候有小太监将文清辞药箱取来，给他递到手边。
皇帝也已强忍着坐在榻上。
皇帝因为松修府知府话，想起当年死在河底无数河工。
松修府知府年纪不大，他是几个月前，才从外地新调来。
不知道当年历史他，原本只是想奉上松修府最出名河鲜，并借着“原产殷川大运河”来拍拍皇帝马屁。
没料想这拍，竟然直接拍到马腿上，戳中皇帝心里最怕那点。
他不顾形象，快步走到临窗香炉旁，借着浓重香气，冲散徘徊在鼻尖鱼腥味。
“通通给朕撤下去！！！”
皇帝彻底失态。
守在边侍女们，忙颤抖着上前，将盘盘鱼肉撤下来。
接着跪在地上，将方才洒在这里鱼肉清理干净。
可是空气里鱼腥味，却怎
也无法消散。
他攥紧手中银针，本能地向神志不清皇帝问句：“为何？”
“怨鬼…怨鬼托生……”
皇帝眸色混沌，说着眼中竟满是恐惧。
——谢不逢是十多年前皇帝第次南巡途中，在
文清辞余光看到，此时房间里满是瓷器碎片，而给自己递送药箱小太监，更是满身是血。
看样子是不小心被什东西砸在身上。
未免这些无辜人再被他伤到，文清辞必须尽快让皇帝镇定下来。
这个时候，药已经不大起作用。
文清辞正准备拿出银针，忽然见到皇帝瞪大眼睛，朝自己看过来。
皇帝胸膛不断起伏，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般，被汗水打湿。
见状贤公公忙带着几个小太监上前将皇帝扶向后殿，同时派人去叫太医过来。
文清辞回头看眼不远处还在哭泣谢孚尹：“殿下，您先去看看小公主，
稍等便回来找您。”
说完，便快步跟着小太监，离开乱成团前厅，向后殿走去。
文清辞刚进门，脚下就传来阵脆响。
皇帝脸色蜡黄，身体不住地颤抖，甚至吓哭不远处被奶娘抱在怀中小公主。
如果没有谢不逢刚才那番话，文清辞或许还会疑惑皇帝这究竟是怎回事。
但听他刚刚话，文清辞却全都明白过来——
鲶鱼以肉为食，人工养殖那些，吃或许是虾蟹制成饲料，可是野生在殷川大运河中鲶鱼，却是有什就吃什。
……甚至民间还流传着它吃人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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