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这封信完全是谢观止以自己口吻写下,而非替皇帝代写。
谢观止所写内容倒是没有问题,只是……如果自己没有记错话,眼前皇子是没有权限调兵。
“陛下病还没有好。”少年冷冷地说
他已经在这里等很久。
“二殿下,请问陛下怎说?”
谢观止刚刚回到书房,送信军人便快步走上来,脸急切地朝他问道。
少年沉默下,轻轻摇摇头。
对方不明白他意思,脸狐疑地看过来。
还没等少年反应过来,他便将张崭新白色丝帕递过去,然后轻轻点点头,快步走向殿内,句话都没有再多说。
谢观止下意识将那东西接到手中。
微凉丝帕上,还带着那人身上苦香。
谢观止转身就想将它丢掉,可是紧接着他终于察觉到……自己脸颊边,不知道什时候生出点凉意。
是眼泪。
看到少年不知道什时候红眼眶,他不由微微惊。
“二殿下?”
文清辞脚步顿,放下药箱朝少年行个礼。
见状,谢观止只狠狠地向文清辞看眼,头都不都点下地便继续向前而去。
同时默默地攥紧拳。
或许在皇帝眼中,自己与谢不逢,并没有什本质上区别。
谢观止咬紧牙关。
和独自在肃州长大,从小就没有感受过这种亲情谢不逢不样。
意识到这件事后,谢观止心,重重沉。
他沉默着快步走向院外,刻也不想多停。
谢观止没有多说,他径直走到书桌旁,提起笔快速写下增兵具体安排。
向北狄增兵,是件无比寻常事。
哪怕是头回代理国事谢观止,也能迅速处理。
军人视线不由落在纸张上。
“这……”他顿下,犹豫着抬起头问道,“您不问问陛下吗?”
少年猛地垂眸,攥紧手中丝帕快步走出殿外。
等到四下无人时候,才缓缓抬手,用最快速度将眼角泪水蹭去。
下秒又恢复往常满是傲气模样——
战报是直接从北地经雍都送来。
送信人也并非普通驿官,而是名军人。
好巧不巧,谢观止人生中少见狼狈时刻,总是会遇到文清辞。
擦肩而过那瞬,他不由又想起几个月前,对方那满是悲悯眼。
……现在看来,文清辞表情倒是没错。
自己确应该被可怜。
“殿下,稍等。”文清辞忽然转身叫住谢观止。
同时狠狠地将刚刚落在脚下树叶碾脚,如同泄愤。
皇帝身体虽然点问题也没有,但是正在“养病”他,还是把表面功夫也做个全套。
例如几乎每天,他就会将文清辞唤进殿去,装模作样地给自己诊个脉,再煎药调养番。
好巧不巧是,谢观止出院门时候,正是文清辞去后殿把脉时间。
身月白、手提药箱太医,缓步走出侧殿朝谢观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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