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兼哪里是哄人,越说越是戳尉迟佑耆泪点,尉迟佑耆哭是相当豪放,颇有“大将之风”。
兰陵王高长恭站在屋舍门口,遥遥看着苍白无力杨兼,耳畔听着放声嚎哭,心中也不知是甚感觉,总觉得很慌张,凌乱如麻,却无法补救。
杨兼哄着尉迟佑耆,越是哄越是坏事儿,有些无奈,似乎听到甚动静,微微侧过头来,点漆般眸子正好凝视在站在门口兰陵王身
正午日光从室户洒进来,镀起股暖洋洋金边,尉迟佑耆在宿舍中,端着碗汤药,正在给杨兼喂药。
杨兼醒过来,方才又昏睡会子,这会子又醒,精神不是很好,面色惨白片,因着受伤缘故,他自己无法端着药碗,尉迟佑耆小心翼翼给他喂着汤药。
杨兼嘴唇泛着灰败,隐忍咳嗽两声,不能使劲咳嗽,使劲咳嗽会牵动伤口,偏生横梁砸下来时候,正好砸中杨兼,医官说杨兼内部有淤血,咳嗽疼痛都是在所难免,有时候抑制不住想要咳,但咳更是疼痛钻心,杨兼只好“斯文”咳嗽两声。
尉迟佑耆眼看着杨兼隐忍模样,他本就是个“多愁善感”之人,听宇文胄和宇文会故事都会哭,更别说眼看到如此虚弱杨兼,眼圈登时又红,连忙背过身去抹抹眼睛。
杨兼沙哑说:“啧,好苦,难喝……”
恭早就是个死人,不过具行尸走肉罢,死有何惧?长恭独有个请求……行刑之前,想再见面镇军将军。”
宇文会冷嗤声,说:“你把世子害得还不够!?想见世子,做梦!”
杨广却抬起小肉手,阻止宇文会话头,奶声奶气却老成说:“让他见面也好。”
宇文会反驳说:“小侄儿,你心肠可别太善!你阿爷就是被他害,咱们三番两次救他,结果呢,看看你阿爷落得甚下场!”
宇文宪则说:“让他去。”
尉迟佑耆平复着呼吸,说:“汤药哪里有好饮,世子将就着用药,伤也能好得快些。”
杨兼轻声说:“小玉米,又哭罢?”
尉迟佑耆没说话,眼圈却更红,杨兼叹口气,说:“放心好,兼现在又看不见,就算你可劲儿哭,兼也不会笑话你。”
他这话出口,尉迟佑耆反而更加“委屈”,他本就是个半大孩子,泪点天生又低,竟然“哇——”声便哭出来,几乎是嚎啕大哭。
“还真哭上?”杨兼虚弱扯扯嘴角,说:“开顽笑,不笑就算,怎还哭上?”
宇文会瞪眼说:“你怎也向着贼人!?”
宇文宪淡淡说:“并非向着贼人,正因着向着世子,让他去见面也好,想……让他致死,都愧疚于心。”
杨广负着小肉手,淡淡说:“随窝来罢。”
燕州总管府,杨兼下榻屋舍门口。
众人走到门口,立刻闻到股子汤药苦涩味道,无论是高长恭还是韩凤,都没有出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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